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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余晖褪尽。
苏定节回到英国公府时,发现府中到处都在张灯挂彩,下人们忙进忙出,一派热闹景象。
他知道这些人是为了招待武承嗣,心中有些不快,一路向后院行去。经过演武场时,只见一群人正围在校场。
走近一看,人群中间,一名老者正在舞枪,仔细看去,那老者正是李勣,他手中长枪如游龙穿梭,枪法中缠绕着一股沛然无匹的凌厉杀气。
瞧了一会,苏定节暗暗心惊:“我一直以为英国公是靠讨好皇帝和皇后,才能坐到如今地位。不想枪势竟如此凶猛,似不在祖父之下。”
在此之前,他心中最敬佩的唐国将军除了自家祖父外,便只有薛仁贵一人。
就连苏定方赞不绝口的裴行俭,他也觉得带着几分文弱气,缺少苏定方和薛仁贵身上无坚不摧的杀气。
如今见李勣平日和和气气,枪法却如此狂猛,心知自己小觑了天下英雄,走上前去,与众人一同围观。
斜眼看去,李芷盈也在人群,她穿着一套淡紫长裙,脸上似乎涂了淡妆,在华灯照耀下,比平日更显娇艳。
不过她脸色似有不快,苏定节心道:“看来她对武承嗣过府并不高兴。”
在李芷盈旁边,苏定节还看到薛玉锦的身影,她极为敏锐,感受到苏定节目光后,立刻回看了过来,瞪了苏定节一眼。
不久,李勣一套枪法耍完,众人齐声喝彩。李勣微笑道:“老夫宝刀可老?”
李思文诚恳道:“父亲说的哪里话,当今朝中的所有将军中,又有谁的枪法及得上您老人家?”
正要称赞的薛玉锦柳眉一蹙,哼道:“那也不一定,我爹爹的枪法就比老将军强!”
李思文脸色微变,正要反驳,李勣抚须笑道:“老夫这把年纪,还能与薛仁贵将军相提并论,也算薛丫头还看得起老夫。”
“将军,您又何必妄自菲薄,依末将看来,薛仁贵名声都是吹出来的,哪里比得上您?”管家张隆说。
他本是李勣老部下,李勣赋闲后他便辞去官职,在英国公府担任管家。
薛玉锦可不管李勣在不在场,当即怒道:“胡说!我爹爹的功绩都是打出来的,你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李勣伸手拦住还要说话的张隆,望着薛玉锦微道:“你这丫头,火爆脾气倒和你父亲一模一样。老夫承认,就算在他这个年纪下,武艺也不及他,不过你父亲若不能改掉那臭脾气,将来迟早会吃亏!”
薛玉锦心中很不以为然,不过见李勣自承武艺不如自家父亲,也就没有再争论了。
便在这时,一名家丁来报,说周国公到了,众人顿时都向大堂行去,没一会,校场只剩苏定节一人,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一样。
静站片刻,苏定节转身回到客房,走到床边躺下。
想到以前在营州时,每次出门都被众人簇拥,人人都抢着和他说话,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主人热情欢迎。
再对比如今寄人篱下的冷清,他伸手盖住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名俊雅的陌生男子,在男子身后,还站着李芷盈和薛玉锦。
俊雅男子双目闪闪发光,望着苏定节拱手道:“苏兄,在下武承嗣,特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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