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节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李芷盈站起身,柔声道:“玉锦,苏老爷子西灭突厥,北夷百济,那是何等的壮举,我等小辈岂可因意气用事,而置他安危于不顾呢?”
薛玉锦听得“灭突厥、夷百济”六个字后,心头一热,拍着桌子道:“若真有哪个王八蛋敢害苏将军,我薛玉锦第一个饶不了他!”
苏定节脸色缓和了些,低声道:“多谢你了。”
薛玉锦哼了一声,没有理他。李芷盈微笑道:“玉锦,苏公子全家遭难,你若与他易地而处,又会怎样?”
薛玉锦怔了一会,将头偏向一边道:“苏定节,我信你便是。”
李芷盈继续说道:“幕后之人很可能考虑到裴侍郎与邢国公关系,所以提前对他动手。”
“莫非陷害苏将军的人,就是李义府?”薛玉锦蹙眉道。
李芷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下定论,玉锦,你刚才说营州的消息还没传来,可以肯定吗?”
“绝对肯定,你知道,我哥在千牛卫当差,消息最灵通了!”
李芷盈转向苏定节,道:“苏公子,我记得你昨晚说过,在来长安城的路上碰到一伙高丽人。”
“不错,我就是因为偷听了他们谈话,才遭受到追杀的!”苏定节说:“只可惜他们说的是高丽语,我听不懂,不过他们好像提到过裴侍郎名字,这事有什么问题吗?”
李芷盈静思片刻,又问:“苏公子,你说郑仁泰等人是在五月二十八日对邢国公动手的,对吗?”
“就是那一天!我绝不会忘记。”
“玉锦,今天是初几了?”
“六月初九呀!”薛玉锦眨眼道。
李芷盈缓缓道:“当朝国公造反,最起码是八百里加急,根据我以往记忆,从营州到长安的八百里加急,一般都是八天到十天路程,可现在都有十二天了!”
“这又说明什么?”薛玉锦还是有些迷糊。
“有人故意延后了驿卒传信时间,然后派人赶往长安,陷害裴侍郎,让朝廷中无人为邢国公说话!”
苏定方愕然道:“你是说我来长安路上碰到的高丽人,就是营州那边派来对付裴侍郎的?”
薛玉锦更加惊愕:“芷盈,那岂不是说,营州刺史钱九得、副都督庞孝泰和幽州都督郑仁泰都勾结了高丽人,一同陷害苏将军?”
李芷盈微笑道:“其实要延后驿卒传递时间,方法有很多,并不能证明三人有问题。”
“这还说的通,我就说嘛,郑仁泰怎么可能勾结高丽人!”薛玉锦点头道。
李芷盈心知郑仁泰曾提拔过薛仁贵,因此薛家人对他十分尊敬。
“总之,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确实有人想谋害苏老爷子,而且从他们陷害裴侍郎的行为,可以看出营州和朝廷中都有他们的人!”李芷盈语气凝重道。
苏定节急道:“李姑娘,你说让英国公将这些话告诉陛下和皇后娘娘,能免去我爷爷罪责吗?”
“恐怕不行,我的这些猜想主要来自于你看到的那群高丽人,可你的证词,皇后娘娘恐怕不会听取。”李芷盈歉然道。
苏定节肩膀一垮,神情颓然。
“玉锦,除了这事外,你还打听到什么别的消息没?”李芷盈转头问道。
薛玉锦目光一亮,笑吟吟道:“有啊,芷盈,我真佩服你,全被你猜对了!”
“什么猜对了?”李芷盈奇道。
“周国公的事啊,你猜的一点没错,背后之人就是贺兰敏之兄妹,而且不止是白云庵的案子,他们还杀死了一户商贾,共有十几口人呢,也是为了陷害武承嗣!”
李芷盈忙问起究竟,薛玉锦细细说了,李芷盈默然片刻,感叹一声:“想不到他竟遇上这种事,幸亏案子破了,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说完还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
薛玉锦瞧着她模样,心道:“芷盈可真温柔,明明不喜欢武承嗣,也这么关心他。要是我是男人该有多好,可以一辈子保护她。”想到这,低头看着胸前两团,表情很有些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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