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执事委屈道:“他说他是光义寺的和尚,我哪敢拦他呀!”
听到光义寺之名,众人都有些吃惊。那佛寺是长安城最出名的几座寺庙之一,方丈普海时常与权贵来往,虽是座寺庙,却十分有地位。
卢雄目光微微闪动,向那名四十多岁的女执事问道:“你刚才推门时,可看到什么了?”
女执事脸色苍白的回答:“好像……好像那和尚蹲在柳娘子旁边,然后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那他是怎么死的?”有人问。
“应该是中毒死的。”回答的是卢照邻,他正蹲在和尚尸体旁边检查。
便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大门处,一群捕快跟着老管进入大堂。
捕快左右排开,随后一名穿着青色官服的三十多岁官员缓步而入,身后还跟着名四十多岁的老捕快。
卢雄在长安城待了有近两年了,对长安城官员颇为了解,知道那名穿青色官服的男子叫汪斌,是万年县县尉,那名捕快则是万年县捕头蔡义。
因长安城太大,难以管理,故而长安城南北以朱雀大街为轴,分为东西两城,东城设万年县,西城设长安县,同归京兆府管辖。
汪斌进入大堂后,没有去看尸体,而是先将目光在大堂中扫视一圈。见没什么达官显贵后,将双手负在身后,鼻孔朝天道:“是谁报的案?”
“回官爷,是民妇报的案!”张妈妈上前道。
“为何报案?”汪斌瞥了她一眼。
跟在汪斌身后的老管插嘴道:“官爷,小人刚才跟您说过,有……”
“本官问的是她!”汪斌大声打断,瞪着张妈妈道:“还不快说!”
不少在场中人瞧见汪斌做派,都皱起了眉头。
张妈妈吞了口口水,低声道:“禀官爷,民妇小楼中,有两名女子被一名和尚给杀死了,然、然后那和尚又死了!”
汪斌这才向地上的和尚看了一眼,冷冷道:“这和尚怎会死的?莫非是你们动用私刑将他打死?”
“没有,没有,他是自己突然就死的。”张妈妈急忙摆手。
“不对,这和尚是你楼中护院擒过来的,说不定是他下手过重,将人打死!”人群中忽有一人道。
卢雄大怒,向那人看去,却是名曾在夜雨秋捣乱过的泼皮,被卢雄教训过一顿,这才怀恨在心,趁机报复。
卢照邻上前两步,拱手道:“汪县尉,依小生之见,这和尚是中毒而死,再联系他之前杀害两名无辜女子,想来是自知无法逃脱王法制裁,这才服毒自尽!”
卢雄见他为自己辩白,而且逻辑清晰,合情合理,心中又是钦佩又是感激,心道:“难怪这书生能得顾都知青睐。”
“本官断案,何用你来教?”汪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后,一甩衣袖道:“上楼去看看!”
上到二楼,捕头蔡义在尸体旁检查了一会,回头说:“县尉,这两人好像是相残而死,她们身上的伤口都是对方手中匕首造成的!”
卢雄大吃一惊,急忙道:“这两人是那和尚杀死的,有人亲眼所见?”
汪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又是何人?”
“草民乃楼中护院。”
“莫非就是你将那和尚擒下的?”汪斌逼问道。
“是、是的。”
“来人,将他给我拿下!”汪斌猛一挥手。
这一变故让围观众人都吃了一惊,卢照邻旁边的一名矮瘦书生上前道:“汪县尉,你莫听之前那人胡说,这位护院将那和尚拿过来时,那和尚除了双脚不便,神情不似受到重伤!”
卢照邻也跟着道:“不错,这和尚定是中毒而亡,县尉何不让仵作来验明?”
汪斌瞥了两人一眼,翻着眼皮道:“本官会让人验尸的,不过也不能排除打死人的可能性,本官先将他抓回衙门,待查明真相后若与他无干,自会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