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一尾银鳞跃出水面,冬日的严寒让它下意识地挣扎,想要挣脱口中的束缚,可它再也没有落入水中的机会,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掌已经抓住了它,这时才能看到,银鳞口中,有丝线延伸,衔接在一根竹竿上。
“第三尾,今日收获不错!”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渔翁笑盈盈地将银鳞投入鱼篓中,挂好鱼饵后,轻轻一抖手中竹竿,将挂好鱼饵的鱼钩甩入已经浮起一层薄冰的水面上。看书溂
“在船头上坐了三个多时辰,才钓了三尾鱼,你怎么笑得出来?”
夹杂雪花的寒风吹过湖面,一叶扁舟徐徐吹来,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立于孤舟之头,看着一脸怡然自乐地坐在船头上垂钓的渔翁,开口便是嘲讽。
“垂钓九时辰,却只钓下来一尾三寸白条的人,没资格跟我说这话!”
当面被嘲讽的渔翁慢悠悠的坐在船头之上,看着那立于扁舟之上,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的谪仙人,语气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当即让这谪仙人涨红了脸。
“我那一日垂钓的溪流之中,有水君巡游,致使水下再无水族,这才致使我近一天也只钓到一尾三尺白条。”
“不到三丈宽的溪流,哪里来的水君?”
渔翁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懂什么?古籍中记载,便是一口水井水,亦可孕出水脉,有水脉自然便有水君,我那日垂钓的溪流……非我之过。”
立身于扁舟上,明明有超然于物外的谪仙气质的男子絮絮叨叨,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说着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话,最后做出总结,抵死不认,钓不上鱼,乃天之过,非他之罪。
虽说他在后来以神通法术抽干了整条溪流,捕获了近千尾大鱼,但他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又将鱼全都放了回去。
“我这里还有一根鱼竿,要吗?”
垂钓的渔翁静默无言,听这寒天腊月穿一袭白衣的家伙聒噪,等到他不再开口之后,这才取出一根好似碧玉雕琢而成的鱼竿放在身边,开口询问道。
白衣儒生定定的看着渔翁,随后语气坚定的开口,
“要!”
“自取。”
白衣儒士也不客气,伸手一招,碧玉鱼竿凌空飞起,落入他的手中,也就如渔翁般坐在舟头,在漫天飞雪中,于湖心垂钓。
在天寒地冻的时节,能有如此闲情逸致,也足以彰显此二者身份不凡,他们皆是书院教御,眼下无事,便泛舟湖中。
“可有酒?”
“自然。”
白衣儒士看了渔翁一眼,随后便不紧不地取出小炉,兽金碳,又凭空取出了一壶酒坛,动作娴熟的在扁舟上温起了酒,一股淡淡的酒香,很快便萦绕在湖心上空。
冬日垂钓,舟中温酒,雪中对饮,如此惬意,宛若神仙。
轰!
这两位书院的教书先生于湖心之中畅饮,喝得醉意朦胧,困意上涌时,一道金光瞬间贯穿天穹,落在临近不远处,大地轰鸣,群山震荡,便是这平静如镜的湖心中,也荡起阵阵涟漪,使得其上两叶扁舟也随之晃荡。
“哪里来的秃驴,跑这里来发疯?”
于湖心上垂钓的两名先生,看着突然发生的惊变,浑身酒气,一瞬间散去,再无半点慵懒,神情凝重地看着刚刚那一道金光落下之处。
“瀛海!”
伴随着冲天的妖气,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令这两位隐于书院中的修行者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声音听得有些耳熟啊!”
“我应当见过此人。”
轰隆隆——
不等这两位继续交流下去,天空中深沉厚重的铅云便塌了半边,一只大到令真人都感到压抑的手掌,从天穹中探了下来。
那是一只被厚重的暗沉甲胄覆盖的手掌,赤金色的灵光纹络在甲胄上蔓延,只是出现的一刹,掀起的狂风,便吹散了漫天积云,让飘落的雪花都为之一空。
“这什么鬼东西?”
白衣儒士看到从云中探下来的手掌,被吓了一大跳,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大到足以遮云蔽日的手掌,并不是神通术法形成,而是真实存在,是某位特殊存在身躯的一部分。
“谁知道?”
于湖中垂钓的渔翁,也扔掉手中的鱼竿,从船头上站起身,神情凝重,看着就在距离他们不足数里的位置交杂涌动的佛光与妖气。
“现在可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将学生护好,不要让他们波及到凡俗。”
“已经影响到了。”
白衣儒士抬头望向天空,此时笼罩在书院上空的浩然正气,正在涌动,化作一柄长尺,更有一道身影轮廓,似要凝聚成型。
“那秃驴,还有这家伙是哪里来的?怎么选在书院斗法,他们可真会挑地方!”
“莫要抱怨了,救人要紧。”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