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老先生，由小镜安排，跟随辛梅进了云瑞帅营。</P>

既是见三军主帅，莫老先生自然无异议，入帐之后，见云主帅正沉睡，丫鬟已退出，帐中无左右，他观察一圈，选了书籍，坐下阅读，越看越欢喜，心中惊骇，这小小十步帐内，竟有无数经典书籍，每册都令人爱不释手。</P>

待云瑞咳醒，莫老先生方才恋恋不舍，放下书籍，起身行礼，言明身份来意。</P>

“先生不必多礼，我身如废人，形同虚设，既是主司安排前来对弈，那我们开始对局吧……咳……！”</P>

莫老先生自然也听过关于云瑞与小镜之间的传闻，然而自认识小镜开始，他便不信小镜为人，真若传闻里说得那般阴险算计。可此时，云瑞病虚如此，肺咳不已，却仍要遵从主司安排，语气似乎无奈，被迫玩弄棋局。</P>

莫老先生虽心怀揣测，却并不言语，且先看云瑞棋艺如何？</P>

二人对弈，棋盘黑白密布，不分伯仲。</P>

莫老惊叹的同时，又仿佛陷入幻觉，这棋盘之上，黑白各子，进退围堵，竟恍若战场，虚虚实实层层杀意。</P>

昨日，小镜的九魔琴音都未能迷惑莫老，由此可见，其心性何等坚定。故而，此棋盘万千变化里的意境，同样未能全部困住他。</P>

莫老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云瑞，可后者连续咳嗽，俯肩躬背，垂死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用“恐怖”“危险”之类的词语，来描绘他。</P>

云瑞咳嗽厉害，辛梅进来服侍，这局棋，便由此中断。</P>

莫老起身告退，踱步出帐，见帐外兵卒涌动，似乎又起了战事。忽然觉得，滟江两岸，恍若棋盘黑白，心中微微一怔，也不知何故？心绪萌生一种不安感。</P>

莫老吩咐一人，道：</P>

“去替老朽取些蓍草、蚌壳、青竹、枣木，还有几小块兽骨来。”</P>

莫老于营地震位，选一空地，三步为尺，画八卦之图，以蓍草为棋，蚌壳青竹定乾坤山河，破指取血，沾涂枣木，默念法咒。最后抛兽骨三块，定眼看卦图变化，不禁凝眉！</P>

而围观将士们，知晓占卜卦术，可预测凶险，见这老先生面色阴沉，以为大事。</P>

小镜亦闻询而来，正甲衣裹身，长红披袍，腰里环抱着头盔，一副出将之姿。</P>

莫老先生上前，拱手礼道：</P>

“卦图显示，西南方向，水遇风雷，势不可挡，那正是九亭敌营，恐怕九亭晋林军中，有高人坐镇，大人切不可掉以轻心。”</P>

小镜闻言一惊，道：</P>

“刚才探子来报，说九亭敌军调离了五成舟船，各分上下游而去，不知所以？我正准备带五千人，前往九亭一探虚实，一来可以震慑新田与周河口的敌军，二来若九亭真的空虚，便举兵伐之。”</P>

莫老当即言之：“此敌军之计也，那五成舟船定是空船，而兵力隐藏九亭要害之处，一旦大人靠近，只怕陷入绝境。”</P>

“幸得先生提醒！”</P>

小镜不疑，吩咐下去，取消此次军事行动，各部归队候命。另外探子继续监视，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