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星一筷子塞了满嘴的云吞面，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了。</P>

“星哥，星哥！”</P>

忽然，刘斯利捅了捅他的胳膊，令他筷子一抖，直接把面糊在了脸上。</P>

“快看，那个老婆婆，脸上有疤！”</P>

池星星一惊，连忙把云吞面往中控台上一放，抬起头往车窗外看去。</P>

只见一名老妇正用小推车推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缓缓朝废品站而去。</P>

那张脸，在池星星面前一闪而过。</P>

没错，就是当年他见过的那个赵金华。</P>

虽然脸上的皱纹更深，头发几乎全白，但是五官和神态几乎没变。</P>

他朝刘斯利点头确认，眼神中是难掩的激动。</P>

刘斯利咧嘴一笑，一只手刚搭上门锁，就被池星星制止。</P>

“先不要下车。”</P>

刘斯利一脸狐疑，但池星星只是死死地盯着回收站的方向，什么都没说。</P>

下一秒，草帽男那张比他们还要激动的脸出现了。</P>

草帽男脸上表情夸张，伸出一根拇指指向废品站的方向。</P>

看他嘴型，像是在说“赵阿婆、赵阿婆”。</P>

池星星把手伸出窗外，向他打了个“oK”的手势，他这才笑着点点头，一脸自豪地回去了。</P>

“当年赵金华知道我们张贴了寻人启事以后，二话不说就带着白晓芙……带着小珊搬家了。</P>

说明她根本不想让人知道小珊长得很像白晓芙，或者根本就是白晓芙。”</P>

刘斯利恍然，“所以我们不能贸然前去质问她……是要跟她回住的地方吧？”</P>

池星星点头道：“只要见到那个女孩，我就知道她是不是白晓芙了。”</P>

大约十五分钟后，赵金华一手拖着空空的小推车，一手拎着空空的蛇皮袋再次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P>

她走路时微微低着头，并未留意路边停着的白色小汽车。</P>

赵金华稍一走远，刘斯利也拉开了车门。</P>

“赵金花没见过我，我下车走路跟着她。”</P>

“我开车跟在你后面。”池星星应允道。</P>

就这样，赵金华拉着小推车脚步缓慢地走在最前头，刘斯利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跟在她后方。</P>

由于池星星驾驶着小汽车过于显眼，只能远远地跟在刘斯利后面，不时还要踩下刹车，在路边停上一阵。</P>

赵金华走走停停，脑袋左右摆动，眼睛如扫描仪般不住地扫视马路面和路边的草丛。</P>

偶尔弯下腰，捡起一个什么东西，甩动两下，丢进蛇皮袋中。</P>

跟踪了几百米以后的刘斯利这才意识到问题，连忙掏出手机打给池星星。</P>

明知距离几十米远、不时还有大车从马路上呼啸而过，赵金华是不可能听见自己讲话声音的，可是他还是用手掌把话筒和嘴巴圈了起来。</P>

“星哥，赵阿婆她很可能不是回家，而是开始一天的拾荒工作。”</P>

池星星沉稳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知道，继续跟。她至少中午前应该是要先回趟家的。”</P>

“行，那我知道了。”</P>

刘斯利下意识地分别转了转两只脚踝。</P>

看来今天要徒步几公里了。</P>

假若是在和平街道或者类似的闹市中跟踪赵金华还好，至少自己隐身的地方会更多。</P>

而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在一条直不溜秋、人烟荒芜的大马路上，窘迫地跟在拾荒老妇的身后。</P>

迟早会被发现的。</P>

他的脑子飞快转动。</P>

与其让赵金华发现自己，心生疑窦，提高警惕，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P>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重新塞回裤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