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有的痛和苦都只能默默往肚子里咽。</P>
姑姑发现了她的异常。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震惊,再到愤怒,最后竟变成若无其事。</P>
她无法理解这其中变化的曲折,只以为就连姑姑也对此束手无策。</P>
从此以后,那变成了她和姑姑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P>
两人也默契地不再提起。</P>
她无视林妮塔关切又担忧的目光,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段时间。</P>
之后便跟随姑姑一家搬离了清水镇。</P>
心中满是忐忑不安和惶恐无措的她,甚至不知该如何与伙伴们告别。</P>
挣扎一番后,索性不辞而别。</P>
她以为从此以后,她和他们会再无交集,彻底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P>
唯一算得上有所道别的,是李佳文。</P>
那个后来出国读书的同班同学。</P>
她交给李佳文一个粉色铁盒,让其代为保管,并告之自己要转学的事。</P>
至于为什么会在七个同学之中选择李佳文,她内心也没有明确的答案。</P>
直觉告诉她,憨厚的李佳文是值得信赖,又不会与她有过多纠缠的人。</P>
如她所想,李佳文没有追问太多,只是郑重地收下铁盒,允诺一定会好好保管,直到她来取回。</P>
搬家以后,她长时间处在一片混沌当中。</P>
孤独挣扎着继续活着,逐渐接受已然失去为数不多几位伙伴的事实。</P>
她将所有事都深埋心底,尘封起来不再打开。</P>
噩梦却从未缺席。</P>
总是毫无预兆地在夜里袭击她,让她无法安睡,直到严重到需要依赖医生开的药物方能入眠。</P>
她有时会突然掩面哭泣,周围的人都视她为怪胎,对她评头论足。</P>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后来转学的初中和高中,都是戒律森严又注重学习成绩的学校。</P>
学生们几乎一门心思扑在学习和考试上。</P>
至多也只会对她评头论足。</P>
没人会太在意她那样的存在,也没人有多余的精力欺凌她,更没人会花心思关心她。</P>
那段在异乡孤独度过的四年时光倒也算得上相安无事。</P>
她漫无目的地把精力倾注在学习上。</P>
不论是获得靠前的名次还是一不小心掉落后方,不论面对的是老师的夸奖还是批评鞭策,她都毫无感觉。</P>
她不觉得欣喜,也不觉得难过。</P>
她只想要用一些事情把她的时间填满,从未想过要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P>
高考成绩出来后,她甚至没有兴趣去查到底考了多少分。</P>
当姑姑在家里兴奋宣布她考取的优异成绩时,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勾了勾嘴角。</P>
姑姑问她想要报考什么学校,她说不知道;姑父问她是否有感兴趣的专业,她摇头。</P>
这可把两位家长给愁坏了。</P>
不过他们最后也只是撂下一句让她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再做选择便不再干涉。</P>
她选择师大的理由很简单,她的分数线刚好到师大的投档线。</P>
至于专业,她随意勾选几个看上去合眼缘的,并且选择服从调剂。</P>
最后被调剂到了化学专业,她依旧觉得无所谓。</P>
在哪里继续上学,读什么专业,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P>
那时候她不会想到,她的高考分数,和勾选的“服从调剂”,最终竟让她重遇陈书生。</P>
让她再度与过往的岁月连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