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见面(2 / 2)

孤鸿眉目低垂,忍着难受的心情说道:“青霜用你母亲的性命威胁你,让你捅我一刀,然后推下悬崖。”</P>

“对不起。”她其实是知道的,但听他亲口说一遍,心像是被刀割过一样,若是没什么光环庇护,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向孤鸿道歉了。</P>

“......”</P>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终究是没有绷住,月疏桐还是哭了出来,泪水如雨天房檐落下的雨滴,一滴一滴又一滴。</P>

孤鸿表情有那么一瞬是慌了的,但还是守住最后的倔犟,没有上去安慰,就坐在那里等着她哭完,情绪稳定下来。</P>

整个茶楼空空荡荡的,月疏桐好像只听得见自己的哭声,她也觉得自己哭了好久,久到她以为孤鸿都离开了,可一抬头那人依然在,真好。</P>

本来是她要救自己的妈妈,孤鸿只是个无辜的人,她却要伤害这个帮助过她很多次的好朋友。</P>

自己情有可原,但是站在孤鸿那边想,被一个朋友害的差点失去性命,换成自己会是什么感受?</P>

会恨吧,一定会恨的。</P>

“我若是能活下来...真对不起...我希望能赎罪,对不起。”就算哭了好久,她还是会觉得心痛,“我...”</P>

“那你就别在知汝面前晃了,她虽然是个傻子,但也是见过我们的。”孤鸿听着她哭心里也不好受,安慰的话梗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P>

“好。”可能是在更痛苦的事情面前,差点暴露的事都没有让她起心太大的波澜。</P>

毫无准备的出现在知汝面前,得亏自己当时想摸鱼藏的深,君笑唤她的时候也没把她叫到跟前去,这才躲过去了。</P>

之前在南诗和君笑面前都没被认出来,可能是飘了,也可能是想别的事忽略了这些。</P>

总之,她要好好吸取今天的教训。</P>

场子又冷了下来,孤鸿也不想煽动她的情绪,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补充道:“知汝这边有我,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会尽快拿下贤王府的。”</P>

“贤王府,对了,这个给你。”月疏桐拿出在南暻国,柳婆婆的昔日住所找到的那片大树叶,“你们贤王府是不是有个叫柳问渠的侍君?”</P>

“是的。”他接过那片树叶将其展开,里面还落出一张纸,一看便知是封陈说冤情的。</P>

“我找鱼心琼问过了,这上面的是灵族专有的密文,读书多的都认得上面的字。”</P>

“看出来了,这是译文,这上面署名是柳清如。”孤鸿用手指戳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你是说柳婆婆叫柳清如。</P>

问渠那得清如许。这么说她和柳问渠有关。”</P>

“是的,我最近接触不少事,发现一遇到玩蛊虫的事情就变得没那么简单。”</P>

月疏桐有拿出一个盒子,还有一个半透明的小瓶子,一一摆在桌子上,“一想到柳婆婆是灵界来的,我就立刻派人根据这个名字去查。先是摸到柳树一族,后面顺着找,发现柳问渠就是她哥哥,也是她在灵界唯一的亲人。”</P>

“没想啊,这关系网还挺复杂的。”孤鸿一边说,一边翻开盖子,查看盒子里墨绿色的死虫子。</P>

“嗯,你想这灵界明令禁止使用蛊术,这柳清如怎么会蛊术的呢?其中肯定有猫腻,我觉得你要多注意一下柳问渠,保重好自己。”</P>

她没有强求孤鸿去干什么,唯一希望的就是他多一份防备。</P>

“好,我回去查的。”</P>

“这浑水很深的,一发现不对,我劝你还是别管。”</P>

“那这些是什么?”孤鸿知道她担心自己,但想要报复知汝,这蛊虫的事躲不掉的,所以没有立刻向她保证些什么。</P>

“这盒子是女帝体内的蛊虫,可能是当时她生命垂危,蛊虫自己跑出来的,目前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月疏桐指着那盒子里的绿虫子解释道。</P>

“这是从南诗院子里的海棠树中抽出来的蛊虫,君笑说那树本来是送给女帝的,被南诗要走了,而当时的珏霜没有能力做到这件事。”她又指着琉璃瓶中蠕动的黑线说道。</P>

孤鸿早就看完这些东西了,他将木盒放下,疑惑的问道:“这玩蛊虫的还不少,可我们目前知道只有柳清如,珏霜还有青霜。”</P>

“确实,我总觉得这后面还有人,都要小心一些。”</P>

可能会有点矛盾,不希望孤鸿牵扯太多受到伤害,月疏桐偏偏要将自己知道所有蛊虫的事都告诉他。</P>

无他,都是成年人,做事有分寸的,一边告诉别人危险,一边又不说明情况,只会引得别人更加好奇,想要探查。</P>

与其让他瞎摸索,不如直接说明白,让他知难而退,倘若真的牵扯进去,说不定还能靠着她给的线索躲过一劫。</P>

茶楼再次陷入沉默,月疏桐觉得自己脑子里又成了浆糊,不知道问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P>

她只找到这一件事是对孤鸿有利的,问点别的实在是麻烦他了。</P>

能坐在这里和她好好说话,她非常知足了,怎么还能奢求别的,其实挺希望和孤鸿随时交流情况的,可惜没胆子说出口,只觉得心里压抑的难受。</P>

孤鸿也觉得心口闷闷的,也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自己还没有实际控制贤王府,不知道怎么帮助她。</P>

“我...先走了,希望没打扰到你。”月疏桐支支吾吾的说道,她快坚持不住了,想找个没人的地方。</P>

“好,再见。”真的想再见吗?</P>

即是离别之词,也是他心中之愿。</P>

孤鸿自嘲一笑,他在笑自己为什么会卑微的想要再次见面,被抛弃的是自己,受伤的也是,最该委屈的是他。</P>

他质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体谅月疏桐?</P>

没有答案,那他就为了自己暂时不原谅月疏桐。</P>

说话间,月疏桐以及起身走出几步,背对着他,突然顿住了,“君笑那边让我来查你,我会想办法糊弄过去的,你也小心。”</P>

眼泪又不收控制的夺眶而出,她没有听清楚对方有没有回答,就一个劲往前走,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抱头痛哭。</P>

可能是这份歉意压抑的太久了,怎么哭都觉得不够。</P>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还很巧的碰上刚来的南诗一行人,月疏桐演好表面的功夫,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P>

南诗也装作没见过她的样子,继续在那里慰问受伤的民众,这个时间收拢人心最合适不过来。</P>

回到端王府,月疏桐并没有急着汇报,她想要冷静的想想怎么打消君笑对孤鸿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