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元应了一声,没再说话。</P>
越野车飞速的跑了半个小时,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军用帐篷前。</P>
里边传来呜呜的哭声。</P>
郝月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P>
安一元欣慰的看了安鑫一眼,不错有长进了。</P>
安鑫愣了一下撇嘴,一趔趄坐在了郝月娥旁边。</P>
“……”安一元。</P>
夸早了。</P>
“人还活着,就脱了点水,你们进去看看吧!”</P>
“哼~”</P>
“哼~”</P>
两声冷哼,安鑫和郝月娥冲进了帐篷。</P>
安一元一脸无辜,“我也没说啥啊,哼我干嘛,大惊小怪。”</P>
警卫员目不斜视,首长前天晚上可不是这个样。</P>
哭的老大声了。</P>
帐篷里躺了六个人,都是脱水后的样子,一直有军医守着。</P>
相较于郝月娥的嚎啕大哭,安鑫连哭都没有力气。</P>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这几天全都掉了下去。</P>
下巴尖的能戳人。</P>
拿起旁边的茶缸子,用棉签给郑长平拭了下嘴唇。</P>
这人瘦的都干巴了。</P>
“郑长平~”</P>
一声呼唤带着哭腔,郑长平没醒,装作很忙碌的军医贺敏却颤了一下,眼里闪了泪光。</P>
一晚上,不停的有人换药瓶、量体温,过了凌晨才把输液管撤走。</P>
军用帐篷里也都静了下来,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交相辉映。</P>
贺敏在帐篷外站了很久才离开,一夜无眠。</P>
天边亮了光。</P>
号子声响起,躺着的六人直挺挺的坐了起来。</P>
陪床的嫂子们被惊醒,然后六人又整齐划一的躺了回去。</P>
又是一场哭天抹泪。</P>
“你来了~”</P>
粗噶的声音响起,安鑫连忙掺了点温水给他喝。</P>
“慢点喝。”声音里的疼惜毫不掩饰。</P>
帮郑长平检查的军医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贺敏的方向,眼睛里都是可惜。</P>
安鑫和郑长平丝毫没被影响,俩人的眼睛粘在一块就再也分不开了。</P>
“郑副团长,晚上的时候我会再去给你输液,把这两瓶盐水全喝完,不可剧烈运动。”</P>
郑副团长?</P>
安鑫扬眉,妈呀,这也太夸张了吧!</P>
郑长平26岁的年纪,坐着火箭炮往上跑啊。</P>
“虚职,不要太过在意。”郑长平看出了安鑫的揶揄,赶紧解释。</P>
郑长平被抬着回了家属院。</P>
说是家属院,就是一排排的土房子,一人一间屋,连个院子都没有。</P>
居家过日子根本没法生活,草都不长。</P>
就跟五六十年代似的。</P>
原主记忆中没有来过这,她曾经住过前哨的招待所,那里的条件比这好多了。</P>
郑长平靠着被子歪坐在床上,不错眼的看着安鑫。</P>
“什么情况啊,我都被你吓得掉了半条命。”</P>
等屋里只剩两个人,安鑫直接坐在了床上,双手一搂,把头埋进了郑长平的怀里。</P>
郑长平这会反应依旧迅速,赶紧搂了回去,还把头跟安鑫靠在了一起。</P>
心里说不出的熨帖。</P>
“出任务的时候遇到点危险,失联了几天,这都没事了。”</P>
涉及保密条例,郑长平也没敢多说。</P>
安鑫哼了一声,真要是一点危险,部队用得着让家属来。</P>
俩人说了两句话,门被敲醒,政治部的人要跟郑长平谈话。</P>
安鑫跟着安一元去了住处兼办公室。</P>
“喝口热水吧,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P>
安鑫看着安一元的眉眼,说俩人没关系,她一点都不信。</P>
“安叔叔,你是我爸爸吗?”</P>
“你,咳,咳,咳……”震耳欲聋的咳嗽声把警卫员都引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