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梅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疼痛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身体和大脑，她已经顾不上要说些什么了。</P>

入夜，钱一桶等到爹娘睡着了，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挣扎着匍匐到了床边，用用探在地上，咬紧牙关将笨重又没有知觉的双腿拖下了床。</P>

随后摸了摸藏在胸前的一个饼，他才动身往外面爬去。</P>

他每一步都爬得很艰难，手肘用力向前挪着，还要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吵醒了熟睡的人。</P>

到了柴房外，他仰头看了一眼插上插销的柴门，这是他从断腿以来，第一次出房门，从没觉得那个插销的位置是如此高，高到让他望尘莫及。</P>

钱一桶看了一圈院子，在水桶处发现了一根扁担。</P>

他又挪动着胳膊，费力地爬过去，去将扁担弄过来。</P>

没办法一边拿扁担，一边往前爬。</P>

他只得先将扁担推向前方，自己再拼尽全力往门的方向挪去。</P>

钱一桶从没想过，就这短短的几步路程，花了他这么多时间和精力。</P>

他一声不吭地慢慢挪着，挪着，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明显的土痕。</P>

终于，他到了柴门口，吃力地翻坐在地上后，他开始用扁担的另一头去推动插销。</P>

“咚！”</P>

摇摇晃晃的插销失力甩在了门上，在夜里发出不小的声响。</P>

钱一桶瞬间定住，竖起耳朵听他爹娘屋子里的动静，半晌后，并没发现他们有动静，这才轻轻地推开门。</P>

原本匍匐在柴草堆上的李月梅被瞬间惊醒，她扭头看向门口，透过门并不见人影。</P>

很快，门被推开后，他看见了趴在地上的钱一桶。</P>

“表妹别怕，我来给你送吃的。”</P>

钱一桶脏兮兮的手先探过门槛，再用手肘撑住地，将腿拖了进来。</P>

他进了柴房，就闻见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表妹的衣裙上也是脏污不堪。</P>

那一瞬间，他就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往前挪动分毫。</P>

李月梅一脸嫌恶地看着眼前的残废，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