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拔节相,看来你的宿命果然已是如此。
无可违逆,无可更改……”
伴随着那阵温和嗓音,一尊身靛蓝、头戴五骷髅冠、骷髅冠后棕红毛发如狮发怒张、口生两对獠牙,颈间缠绕两道大青蟒蛇、着虎皮裙的猛恶本尊骤然于苍穹中浮现!
那本尊生有三目,面孔轮廓若狮子。
它立于金铜马车前方,脚下半空中,有一具具长满烂疮、流淌脓汁的瘟疫之尸层层相叠,很快叠成腐尸的京观!
猛恶本尊立于京观之上,在温和嗓音未落之际,已然张口爆发密咒真言:“嗡帕迦,彼帕迦!
餸蕯哈!嗡恰哈!
呜——哇——蕯門迦!”
密咒真言雷音,于天地之间爆发开来,犹如滚动的雷霆!
在那狞恶本尊——狮子吼相脚下,垒砌的累累瘟疫之尸于瞬间血肉腐烂,青绿脓汁向四面八方铺展,无形的病疫诡韵席卷各处!
四周被雪尘覆压、还有生机蛰伏其中的树木,尽皆在这病疫诡韵之中腐化,流脓,消无!
林间蹦跳嬉戏的羚羊、暗处蛰伏死机猎食的豹子、停在枝头等待一场盛宴的秃鹫,都在这病疫诡韵席卷中腐化、流脓、化为白骨、沦落尘埃!
拉着金铜马车的数匹雄壮龙马从本,四蹄跪下,形销骨立,被狮子吼本尊的诡韵腐化成空!
金铜马车上,深绿色的锈斑层叠升起,那受过神灵本教无数加持的马车,也在瞬息间锈烂!
“父亲——”
绵衍那惊恐地看向仲拔节。
仲拔节看着绵衍那,忽然一指点在绵衍那的眉心——层层石灰色的龙鳞从绵衍那眉心向他周身铺陈开来,那些细密的鳞片顷刻间遍覆绵衍那全身,变成了一层惨白的人皮。
这层人皮好似是防御住了‘狮子吼相’的死劫规律!
但在下一刻——浑身多出一层皮膜的绵衍那眼耳口鼻诸窍之内,忽然涌出汩汩青绿脓汁!
惨白人皮内,绵衍那的身躯、骨骼像是被烧融了的蜡烛一般‘融化’了,唯剩下青绿脓汁从那张惨白人皮诸孔窍内涌出!
破败车厢里,遍是高度覆盖的尸臭味!
“昂——”
仲拔节浑身筋肉隆起,脖颈霎时变得比正常状态下粗了一圈,张口发出一声龙吼!
他双目变作浑金色泽,苍白鳞片在他周身皮膜上若隐若现,一双骨刺嶙峋的龙角从他额角长出,头顶昂扬怒张的黑发化作丛丛狮鬃——
他身躯于一瞬间拉长,撞碎了早就破朽不堪的车厢,将完全化为‘龙本’!
这时,车厢中,绵衍那先前所坐位置上,只剩下一张苍白人皮,滚滚青绿脓汁忽然聚拢入苍白人皮内,苍白人皮竟在短瞬间变得饱满,重又变作了‘绵衍那’的模样——
雪原中,
狮子吼相脚下腐烂的瘟疫之尸化作白骨京观。
森森白骨聚拢盘结,形成大轮。
白骨大轮悬于狮子吼相脑后,被它伸出一双手臂推动——
腐败的万物,尽数‘复生’!
化为乌有的森林里,长出丛丛白骨巨树;
堕入林间腐烂的秃鹫,化为白骨神鹰;
林间嬉戏、无声无息死去的羚羊群,与暗处蛰伏的猎豹,尽化为白骨的野兽!
“父亲,何必着急离去?
你要弃自己的子嗣于不顾吗?”
破碎车厢里的‘绵衍那’满脸温和笑意,朝天穹中蜿蜒而起、伸展开千丈身躯,有十二条手臂的狮首龙本伸出一只手——
‘他’的眼耳口鼻、周身毛孔内忽然涌起丝丝白光!
无尽白光刹那爆发开来,一尊身着明黄僧袍、浑身缠绕青白二蛇、盘坐在人皮之上的本尊从白光中走出——
那本尊双手合十!
天地间流动的‘光’,尽数化作了尖刺毒匕,携裹着炽热诡韵,扎向与自身龙本归合的‘仲拔节’!
盘坐人皮之上、脑后散发灿灿白光的本尊——光明上师眉目间无有喜悲。
它脑后灿白光明顶轮里,却有荧荧绿光时隐时现!
“哈哈哈!”
盘旋于天际、已经达到‘诸生诸死诸年之龙’层次的仲拔节狂笑着,一层层石灰色的人皮被无孔不入的光明剥脱去,却始终难伤及他的根本!
他注视着光明上师脑后顶轮,发出隆隆雷音:“又是鲁的一条狗!
只不过是鲁的一条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