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灶班子借一柄法剑?
我们哪有甚么法剑?”李岳山不解地看了看老道,又看了看其手中那半截桃木剑,“若你是想老汉给你伐根树木,削成一柄木剑的话,
那倒简单得很,
不过,你所说的法剑,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
苏午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老道,等着老道自己解释。
老道弹了弹手中的半截桃木剑,出声道“法剑法剑,自然要蕴天地法于剑器中,随便选一根木头,伐倒了削成木剑,却称不得法剑!
我想要借用你们灶班子的法剑,
自然不是随便一根木剑,
——其实我是想问你们灶班子借个人使唤使唤,
天地之中,
最为富集灵性,可以领受天地法者,
非人莫属。
如今,
我的法剑损毁,
是以想请你门下弟子-苏午过来,替我把持这半损毁的法剑,
二者气脉叠合,威力必然远超我这柄法剑完整的时候,
现在就看你舍得不舍得?”
老道斜乜向李岳山,
李岳山深知‘织锦山厉诡’的恐怖,让苏午作为持剑者,听从老道役使,这比让苏午下探阴间更让李岳山忧心忡忡,
他犹豫了良久,
道“上次便是让我家大弟子押棺下阴,
这次还叫他去?
阿午也不是铁打的,
怎能事事都叫他……”
“我也可以为道长持剑!”
“我也可以!”
李珠儿、青苗、狗剩纷纷出声。
就连秀秀都举起了小手。
苏午这时却摇了摇头,看向老道,说道“道长既然令我持剑,想来有甚么深意。
既然道长觉得我才是这最佳的持剑人选,
我走一趟也不妨事。”
随后,他侧目看向众师弟师妹,严肃道“不要意气用事,因为一时意气,影响自己做出不智的决断——你们现在这样,怎能让人放心,你们各自能够独立?”
珠儿等人低下头,默默不语。
李岳山张了张口,终究无言。
“老道长,明日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吩咐就是。”苏午向老道说道。
老道连连点头“明天一早,我便在四周游走,寻找群山之间,藏风聚气之所在,定住穴关,而后就可以当场设坛,
运用剑诀了。
届时你便与我同行。”
“好。”苏午答应着,转而看向灶班众人,同师父问道,“师父明日带着师弟师妹们,和我们同去罢。”
李岳山闻言迟疑着道“让你的师弟师妹们和你同去罢,
老汉留在村子里,看顾这些孤老。
若是厉诡侵袭而来——”
“假若厉诡侵袭过来,师父难道能护住这些老人吗?
不过还是平白搭上自家性命。
厉诡真正侵袭而来,师父是否留在村子里,其实都于事无补。
还是和弟子结伴而行,
出了甚么事情,您也能照应着弟子。
师父,您须明白,
当下最要紧事,无疑是关押那只厉诡,唯有关押了那只厉诡,织锦山及其周边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那些老人才能活得更久,
否则,一切皆是虚
幻。
明日便留些食物给他们,师父同我们转山去,照应弟子一二罢。
厉诡侵袭的时候,
亦最忌讳兵分多路!”苏午向李岳山严肃地劝说着。
李岳山本是执拗冥顽的性子,但不知为何,大弟子对他的种种劝说,他总能听进去。
此时抬头看着大弟子的面孔,
又想起从前的种种遗憾,
他下定了决心“好罢!”
旁边老道见此情景,咧嘴无声地笑了笑。
这种事情,其亦知自己劝告李岳山多半无用,
还是得这老瓢把子的大弟子出马才有效,而今看来,果然如此。
老道看看苏午,
又看看李岳山,
内心又生出几分惆怅来——这般好的弟子,却不在自己门下,当真是可惜……
众人约定了诸事,
便各自忙碌起来,为明天出行做种种准备,
青苗专门熬煮了一锅粥汤,
留作明天村里孤老的食物。
到吃的时候,灶眼里添把火热一热即可。
忙碌的一夜就此过去,
翌日天还未亮的时候,老道先从床上爬起来,叫醒了李岳山,
李岳山即又叫醒众弟子,
众人通知当地孤老们过来,与他们交代了自家今日要外出抓诡的事情,聚在一起草草地吃了碗粥饭,
便赶着车驾出了村子,
苏午按着老道的吩咐,驱赶着挽马到处转山。
灶班子轻装简从,未带多少行李,是以只赶了一匹牲口,
其余都拴在秀水河村里。
连马骡与它的崽子也被拴在村子里。
“插泥发兵剑诀,
在于以人势撬动地势。
于我们道门看来,天地之间处处皆有气之流转。
山川水泽之间,亦有气脉伏延,
寻出其气脉交结之地,即可以己身勾动地脉,撬动山川水泽之力。
但己身为实形,
山川水脉之气为虚形,
虚实如要沟通,唯有实形‘就虚’方才可以。
立下法坛,
授得真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