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内有着独立的男女卫生间。</P>

卫生间的装潢一样华丽简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与香氛的气味儿。</P>

内里安静极了。</P>

“老江？”</P>

徐容钧站在门口唤着。</P>

……哎。</P>

许久，里面才有一声低哑的回应。</P>

又过了一会儿，隔间门被推开，江国明神色平静地走出来，洗着手。</P>

他已装回了假肢、戴上了黑色手套。</P>

洗完，江国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纹路似乎又深了几分。</P>

徐容钧走到他身后，望着镜子里的他双眼血丝满布，唯余一声叹息。</P>

“老江，别再消沉了，调查组会还你一个公道的。”</P>

说着，徐容钧拍拍他的肩膀。</P>

“迟来二十年的公道，还能算公道么。”</P>

男人轻笑，只是其中微有嘲意。</P>

“至少还是来了，对不对。”</P>

徐容钧温和劝慰道。</P>

虽然这份公道是江黛亲手拿回来的，并非亲自到来。</P>

但不管这么说，它总归还是来了！</P>

“你的人生还有下一个二十年呢，事已至此，咱们得往前看啊！”</P>

是啊。</P>

心结已了，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不该再沉浸在往日的悲伤里。</P>

江国明。</P>

不，江见川强行打起精神，冲徐容钧微笑，眼中多了几分神采。</P>

今天这顿饭，消费颇高。</P>

徐容钧更是大手一挥开了好几瓶好酒，就连江山都被拉着喝了几口。</P>

众人吃得十分尽兴。</P>

没人再去提朱循，只是尽情地举杯欢庆。</P>

心头重担卸下，要朝前看！</P>

饭后。</P>

“诶，这是不是点歌机……”</P>

一片热闹欢腾，喝得醉醺醺的童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似的，眼前一亮，走得歪七扭八冲到点歌机前，到处找话筒。</P>

“好像……打不开……服务生！服务唔——”</P>

徐容钧大惊，捂住了老婆唤人的嘴。</P>

“啊——”</P>

他惨叫一声，立刻松开。</P>

童年磨了磨牙，双眼朦胧仍觉察不对，“老……老徐，是不是你又把话筒藏起来了？”</P>

“哼，没有话筒，我也能唱！”</P>

徐容钧久居沙场反应最快，两根手指迅速捅进耳朵。</P>

五秒钟后。</P>

在童总经理放声歌唱的激昂声中，江黛终于后知后觉理解了徐容钧为什么在看到包间内有点唱机时露出一脸绝望。</P>

童年的嗓音清亮，却不知怎的在歌唱中组合出木头拉锯的摩擦怪声，宛如恶魔降世。</P>

整个包间内霎时哑然无声。</P>

……</P>

陈翠芬借口去催菜，慌忙出了包间。</P>

……</P>

江见川捂着肚子，说得再去趟厕所。</P>

……</P>

江山抖着手拉开推拉门，逃去阳台。</P>

……</P>

徐容钧很想去捂老婆的嘴，但捂嘴就没法堵耳朵，堵耳朵就没法拦住老婆，犹豫再三选择还是活命要紧！</P>

唯有江黛定力仍在。</P>

虽双眼逐渐变得涣散，却仍试图给童总经理一点薄面。</P>

但最终还是在魔音贯耳三分钟之久后，果断起身狼狈窜向阳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