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黛的背影消失不见，池内空留的柳雁仍旧两眼呆滞。</P>

她刚刚说什么？</P>

什么叫——</P>

自己打电话时的听众，不止小钰一人？</P>

……</P>

这样的密谈，不过是过去了几分钟。</P>

浴馆大厅。</P>

张姐匆匆带着胃药回来，拉住工作人员着急道：“夫人呢？我们夫人呢？”</P>

工作人员客气地为张姐指路。</P>

柳雁一向低调不爱张扬，从不以市长夫人的身份高调出门，所以此时没人知道她是堂堂市长夫人，只以为是哪家贵妇。</P>

张姐担心夫人身体，着急忙慌地往工作人员所指的汤泉方向去了。</P>

只是。</P>

走到一半，她下意识地停步、回头。</P>

目光定格在远处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个少女背影。</P>

那女孩穿着最简单的基础款浴衣下，步伐走动间偶露出的身材格外匀称，肌肉结实有力，气势沉稳泰然。</P>

“有点眼熟……”</P>

这个身形，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P>

张姐不禁揉揉太阳穴。</P>

她想了想，嘟囔着摇头。</P>

“不可能，肯定不可能是她！”</P>

那个叫黑子的女孩家贫没钱读书，怎会忽然出现在永州这消费颇高的高档汤泉馆内呢？</P>

大概，是自己看错了。</P>

……</P>

“哎呀夫人您脸色难看得很，胃还疼吗？怎么胃疼还来泡水呢？快快把这药吃了……”</P>

等看到汤泉中的柳雁时，张姐高提着的心放下，她唠唠叨叨地走到池旁，将胃药与水拿来递给柳雁。</P>

后者接过，木然将药咽下。</P>

等到回到家张姐仍在碎碎念。</P>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一出门您就不舒服，先生回来了肯定会怪我的！”</P>

“行了张姐，”柳雁声音沙哑，“你先去忙吧，我想休息一会儿。”</P>

张姐担忧应道：“好好好，您快去屋里歇着吧。”</P>

柳雁独自走进卧室，关上了门。</P>

她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好似要把天花板看出来个花。</P>

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多、太多了，让她心乱如麻，无法集中精神。</P>

一时之间，不知道先思考哪个好。</P>

很快，门外忽的响起一阵开门声与脚步声。</P>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装成睡着的模样。</P>

有人打开了门，走到床前。</P>

用冰凉的手抚摸上她的额头，柳雁一颤。</P>

“……循哥？”</P>

她一副刚苏醒睁开眼睛的困倦模样，映入眼中的，是朱循那张熟悉的脸。</P>

儒雅、亲和，平凡的五官在这样的神色下都多了几分光彩。</P>

“醒了？”</P>

此时朱循脸上写着了关心。</P>

柳雁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P>

“事情忙得差不多，我听张姐说你胃疼，就早早回来了，”朱循柔声说着，“怎么样，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