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脸。</P>

面具上的两个黑洞，露出一双冰冷又热切的眼睛。</P>

“妈呀，什么玩意？”</P>

周全吓得闭着眼后退好几步，待他定睛再看，哪里还有面具了。</P>

他的面前又是空挡无人的马路。</P>

当天夜里，自从哥哥去世就没有再梦到过哥哥的周全，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哥哥。</P>

梦中的哥哥和他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讲话的语气语调，都没有任何变卦。</P>

“有一份工作，需要让人的魂魄以鬼魂的形式存在，帮助城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愿意做吗？”周安问。</P>

周全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梦里重见哥哥，尽管清楚知道自己处在梦境虚幻中，但他还是颇有些气氛。</P>

哥哥竟然丝毫没有在乎他的感受。</P>

不想拥抱他，不想安慰他。</P>

来他的梦里，难道之前给他介绍工作？</P>

似乎看出弟弟周全有所疑虑。</P>

哥哥周安又再次问了一遍。</P>

“有一份工作，需要让人的魂魄以鬼魂的形式存在，帮助城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份工作没有报酬，有的只是他人对你的尊重。而且，我会给你一同工作。你愿意做吗？”</P>

这一次周安把刚刚的问句，完整补充了些。</P>

这么一问的，倒把周全问迷糊了。</P>

“和你一起工作？可是…可是…可是…你…”周全“可是”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P>

人的魂魄以鬼魂的形式存在。</P>

可是哥哥已经死了。</P>

他哪里还有人的魂魄。</P>

周安忍不住伸出手暴力砸了周全脑袋，“你就说你愿意不愿意！”</P>

烦！早知道就不跟城隍推荐这个缺心眼的弟弟了。</P>

都怪城隍没事瞎上网，跟那些授课的知识付费主播学习了什么“扁平化管理”“多角管理”“跨界”。</P>

这些乱七八糟的课，在城隍做出研究之后，他竟然提出，要用尚在人间的人魂来当鬼差。</P>

协助城隍现有鬼差，共同完成当地捉鬼KpI。</P>

而哥哥周安思弟心切。</P>

当初，他下海救人，人被他推上桨板，而他却精疲力竭再也撑不住，被离岸流带向更远处。</P>

他的魂魄出现在城隍庙时，整个人是闪着金光的。</P>

城隍迎上前的第一句话就是，“家里还有个闯祸弟弟，要不然先在我这干几十年，等等他？”</P>

只一个等等他，又没说等多久。</P>

但周安就是暂时留在城隍庙里，做鬼差了。</P>

而城隍在搞“人鬼协同”的时候，他也第一时间推荐了弟弟周全。</P>

一方面，弟弟一直就胆大过人，鬼屋啊，恐怖本剧本杀啊，恐怖电影啊，他不仅不怕，反而津津乐道。</P>

另一方面，周安从救人之后变成鬼差，他无数次地路过自己家楼下，看着自己房间内依然亮着灯。</P>

他就知道，一定又是弟弟打开了他房间的灯。</P>

这样就能让房间看起来，好像他只是下楼吃个夜宵，好像他还能从大门笑着进屋，戳戳弟弟柔软的头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