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鲨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快步走到暴龙身边。海豚和夜莺正在给暴龙处理伤口。他大腿中了一枪,是贯通伤,没有伤到筋骨,但撕裂了静脉,流了很多血,现在海豚和夜莺在帮他止血……没麻醉的。暴龙一声不吭,只是身体微微哆嗦,汗毛根根倒竖,冷汗冒个不停。止血钳在血淋淋的伤口里搅来挑去,把被撕裂的静脉夹住扯出来……这种痛苦,绝对没有人愿意尝试。但是没有办法,他不能注射,只能咬紧牙关硬扛了。
虎鲨蹲下去,握紧他的手,轻声问:“疼吗?”
看到她,暴龙眼睛一亮,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原本疼得煞白的脸硬是咧开一缕开心的笑容:“不疼,一点都不疼。”
虎鲨说:“疼就握紧我的手,这样会好受点。”
暴龙一个劲的摇头。他怎么舍得呢?他力气这么大,真用力捏还不得把她的手给捏伤啊?就算没有伤到骨骼,那手也会给捏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这可不行,看着心疼。
虎鲨见他死活不肯用力抓紧自己的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傻子。”毫无形象的坐到地上,帮暴龙擦着冷汗,“你这口恶气我帮你出了,那两个雇佣兵的指挥官被我打死了。”
海葵补充:“徒手打死的!”
暴龙吸着凉气说:“下次不要冒这个险了,你是女孩子,徒手跟男子格斗会吃亏的!”
虎鲨说:“如果碰到能在徒手格斗中能让我吃亏的,我绝对不会空手跟他打,直接上狙击步枪。”
暴龙:“……”
简直无力吐槽了。
长这么大,貌似除了前中队长萧剑扬,他还没有见过在徒手格斗中能让虎鲨吃亏的人。
郁成走到刘艳面前,见这丫头还在瑟瑟发抖,显然被得不轻。看着她这仿佛受惊小动物般可怜巴巴的模样,他眉头一皱,说:“战斗结束了,你不用害怕了。”
刘艳抬起头,面色苍白,眼角带着泪花:“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
郁成说:“结束了,我们跟南斯拉夫特种部队会合了。”
刘艳呆呆的看着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懂……事实上现在她的思维极度混乱,几乎失去了判断能力,往日再好理解不过的话语现在在她听来都跟天书一样,要费老大的劲才能理解。
这时,一位身穿黑西装的南斯拉夫官员走了过来,风暴告诉郁成,这是南斯拉夫国家安全局的一位高官,开会时坐第一排的那种。郁成赶紧把刘艳给扶起来,中国跟南斯拉夫可是友好国家,刘艳趴着面对一位处于南斯拉夫核心领导层的高官,不合适。
这位位高权重的高官打量着刘艳,见她面色苍白,面容消瘦,似乎正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再回想起她这段时间的经历,不禁有些动容。他用流利的英语说:“刘记者,我是国家安全局的,代号是A,奉命前来与你会合……你辛苦了!”
刘艳脑袋嗡嗡响着,她用力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只是身体却在摇摇欲坠。她虚弱地问:“我……我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吗?”
A说:“当然,我们就是奉命前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说话间,数架直升机顶着凛烈的山风从天而降,螺旋浆搅起狂风,吹得砂石和草叶四处飞扬。A对刘艳作了个“请的手势,刘艳还在发呆,郁成便和风暴两个一左一右架着她,快步登上了直升机。
铁牙犬中队和空中水獭特种部队的精兵强将们纷纷登机。直升机一架接着一架腾空而起,在阴霾的天空中低低地飞翔。郁成透过舷窗望向天空,只见天空中乌云四合,闪电如龙,隆隆雷声震得天幕直发抖,似的洪荒巨兽正在云层中冲撞咆哮,随时可能撕破这无边的乌云降临大地,把大地变成炼狱。如此可怕的情景,让他望之心惊,赶紧收回目光,问A:“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地搭乘直升机返回贝尔格莱德,不怕遭到北约战机的截杀吗?”
A愣了一下,苦笑:“截杀?不会有截杀了。”
不会再有截杀了,这本来是件大好事,然而郁成却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怎么了?”
A声音低沉:“北约舰队已经在地中海完成集结,他们调集了三个航母战斗群共计四十七艘战舰,北约十九个成员国有十三个宣布出兵,调集的战机超过一千架……”他显然获得了大量情报,正因为如此,他才越说就越绝望。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此强横的实力,对于南斯拉夫来说绝对是泰山压顶,南斯拉夫别说还手,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了:“他们马上就要对南斯拉夫开战,摧毁一切他们看不顺眼的东西了,这个时候,他们还用得着玩什么空中截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