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乌云四合,山风劲吹,寒意逼人。
此时已经是三月中旬了,在北半球很多地方早已春暖花开,但巴尔干半岛却依然阴冷潮湿,尤其是在山区,那阴森而寒冷的环境简直能把人逼疯。在夜里,山区的气温能降到零度以下,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批护所,再怎么坚强的人也很难撑得到天亮。
本来这对于刘艳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有帐篷嘛,搭个遮挡住风雨,然后往睡袋里一钻,就可以美美的睡到天亮了。可是……她的野营装备在直升机被击落时已经丢光了,此时的她两手空空,别说帐篷,连块毛巾都没有!
她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郁成,那眼睛水汪汪的,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郁成看了她一眼:“你很闲吗?”
刘艳:“……”
你哪只眼看到姑奶奶很闲的?我帮你把它给抠了,这么没用的东西没必要留着!
此时的刘大小姐正抱着一大卷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树皮,那树皮死重死重的,她抱着它跟在郁成后面转,胳膊都酸了,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郁成,希望他大发慈悲快点让她把这死重死重的玩意儿放下,结果却换来一句“你很闲吗”,她直接气成河鲀!
郁成挥舞着开山刀,飞快地砍劈着一株已经被砍倒在地的大树的枝桠。
这是一棵轻木,类似巴尔沙树那种,木质疏松,很轻,两三米长一段水桶那么粗的树干,一个成年男子能够轻松将它举起。这种木材曾经被用来制造飞机,在南欧比较常见,哪怕不用锯子只用刀,要将它砍倒也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把这棵大树完全放倒,他只砍断一半然后用力的推,大树倾倒后树身仍然有相当一部份跟木头连着,被架在那里,与地面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然后他钻进树冠里,用开山刀飞快的砍那些枝枝桠桠,风暴则在一边将他砍出来的枝桠抽出来架到树干两侧,搭成个大大的“八”字。这是一种比较简便的庇护所,在找不到洞穴、木屋之类的庇护所过夜,又没有足够的时间从头开始建一个的时候可以砍倒一棵大树,然后在树冠中清理掉一部分枝桠,再在清理出来的空间铺上干燥的树皮、树枝、树叶,砍出来的枝桠固定到两侧,一个棚子就成了。别指望住着能有多舒服,但好歹能熬过一个难熬的夜晚。
两个人通力合作,一个简陋而实用的棚子渐显雏形。
刘艳在一边看着,眉头直皱:“这么简陋,它真的能遮风挡雨吗?”
风暴冲她憨憨的笑:“放心吧,刘记者,这种庇护所看着简陋,其实很密实,雨是渗不进去的。”
刘艳指着地面:“雨能不能渗进来先不说,这地面……湿漉漉的,我总不能直接躺在上面过夜吧?”
郁成说:“你以为我让你去找树皮过来是摆着好看的呀?真够笨的!”放下开山刀,抱过她手中那一大抱树皮,麻利的往地上铺。这下刘艳算是明白了,原来他刚才让她去找干燥的树皮,是要给她铺床的。
看不出这家伙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她还以为他是属斑马的,浑身上下全是杠呢……
看着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忙进忙出给自己完善兹护所,刘艳不禁大为感动。
但是,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感动得早了。郁成看了她一眼:“傻了?树皮不够,再去弄一抱过来!”
刘艳忍不住咬了咬牙……虽然明知道他是在帮自己建庇护所,但是让他这样毫不客气的差遣着,还是好气啊!
风暴偷笑:“老大,现在天都快黑了,她一个女孩子去找树皮不安全,你还是跟她一起去吧。”
郁成咕哝:“真麻烦!”从尚未完成的庇护所里钻出来,没好气的对刘艳说:“走吧!”
刘艳冲他呲了呲牙齿,发自内心的想咬他一口,但是又不敢,只能委屈巴巴的在前面带路……
队员们一边笑着看她俩斗嘴一边忙活着。他们没有砍树建筑庇护所,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精英战士来说,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建筑庇护所是划不来的,与其辛辛苦苦的砍树,他们更愿意睡在树上。下雨怎么办?好办,穿上雨衣就行了,多简单的事。如果敌情不是那么严峻,他们大可找两棵树,然后固定好吊床,往吊床上绑一块塑料布遮住雨,往吊床一躺就可以呼呼大睡了。现在敌情严峻,不能这么放松,只能睡树上。
可供休息的大树多的是,但是在这种随时可能遭到袭击的环境下,并不是往树上一爬就完事了的,他们还得挖上一些单兵掩体,好在遭到袭击的时候给自己提供一点掩护,同时设置诡雷,免得被敌人摸上来了都还不知道。
所以,他们并不比刘艳轻松。
刘艳带着郁成走了两百来米,来到一棵七八人合抱的大树前。这棵大树已经没多少枝叶了,树干多处被掏空,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在里面安了家,刘艳和郁成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只松鼠正在树上蹦蹦跳跳的,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寒风中一晃一晃,别提多可爱了。
刘艳站定,看着那两个可爱的小生灵,露出笑容:“好可爱哦!”
郁成面无表情,拔出用81式军用刺刀改造而成的格斗匕首,照着最肥硕的那只松鼠掷去。
那只松鼠被掷个正着,发出吱一声尖叫,从树上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