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了。</P>

秦熙主动朝魏无忌走去。</P>

“魏公，你下了好大一盘棋啊！”秦熙语气和善，仿佛在和老友聊天一样。</P>

“秦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无忌笑道：“许不韦一天是镇抚司的人，一辈子就是镇抚司的人。</P>

在外面受了欺负，我这当家长的当然要帮他打回去。</P>

差点被毒死，换成秦相，秦相能忍？”</P>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P>

但，都揣着明白装糊涂。</P>

起因的确是牵机毒。</P>

可到了现在和许不韦还有多少关系？</P>

满朝文武近半被牵扯进来了，谁还能保持淡定？</P>

“魏公，一时的输赢不算什么，见好就收吧！”秦熙语重心长道。</P>

魏无忌叹了一口气，“秦相，你没听到太子说吗？近十年京城拐卖人口数目达到了五万人！</P>

平均每年五千人。</P>

这还不算通过各种渠道合法买卖的奴隶。</P>

秦相，你是大周文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听到这个数字心不痛吗？”</P>

秦熙盯着魏无忌，他心才不会痛。</P>

经过几十年的官场陈浮，他早已经没有了平常人的情感。</P>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P>

在秦熙眼中，黎民百姓不过是功成名就的工具罢了。</P>

“魏公要名？还是太子要名？”秦熙压根就不相信这件事是许凡主导。</P>

区区一个五品官，还是太监，根本没有资格下这盘棋。</P>

“魏公为何改变主意，支持太子？</P>

你我可都是不牵扯夺嫡。”</P>

魏无忌摇头道：“我支持的不是太子，而是公道！</P>

黑虎帮被查以后，太子痛心疾首，他要为受难的百姓出头。</P>

我不应该支持吗？</P>

秦相不应该支持吗？</P>

难道因为牵扯到一些官员，秦相就忘了为官的初心吗？”</P>

秦熙根本不相信魏无忌的话。</P>

众所周知，魏无忌是建武帝的两条狗之一。</P>

另外一条是雨沐恩。</P>

魏无忌做的所有事都是围绕建武帝的利益，锦衣卫残害官员，是所有读书人的公敌。</P>

你跟我谈正义？</P>

“魏公，”秦熙郑重道：“交个底吧！</P>

你，或者太子想要什么？</P>

如果需要名，到什么地步为止。”</P>

身为东林党之首，秦熙要为东林党的官员负责，绝对不允许魏无忌、李承罡因为这么点小事，毁掉他们的前程。</P>

魏无忌突然感觉好累。</P>

以前没有这种感觉。</P>

可现在，他觉得和秦熙说话好费劲，在秦熙眼中只有利益，哪里有大周的黎民百姓？</P>

这样的大周，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宰相……</P>

魏无忌突然有些理解许凡的心情了。</P>

他是唯一一个注意到许凡心态变化的人。</P>

可惜，大多数时候，你哪怕知道了，也无能为力。</P>

这才是最痛苦的。</P>

杀了秦熙，继续上来的人依旧如此。</P>

东林党已经烂到骨头里了。</P>

“先看看吧，到时候我会提前和秦相沟通的。”魏无忌压下了恶心，和秦熙虚以委蛇。</P>

这就是大周官场。</P>

只有活下去才能做更多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