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领着人走后,陆钦就狠狠一脚踹在凳子上:“什么东西!”
他早就说过皇后根本就不值得信!
“他们母子占尽了便宜,惹出了祸事,如今倒有脸推给我们?!”
要不是四皇子贪心,要不是他拿着那些东西送人,陆家怎至于还不上那宋棠宁物件,被人拿捏着短处这般折辱!
陆家其他人也都是沉着脸,头一次思索他们扶持陆皇后和四皇子到底是对是错,这种遇到麻烦随时都想将陆家推出去的人,若是上位之后当真能庇护得了陆家?
陆家将来当真能靠得住他们母子吗?
陆肇没心思理会一旁发怒的弟弟,只扶着缓过来一些的陆崇远说道:“父亲,您别着急,我去一趟积云巷见见那宋棠宁。”
陆崇远捂着心口摇头:“你去没用。”
“可是您……”
陆肇满眼担心,生怕陆崇远有个好歹。
陆崇远刚才是一时气急,加之这几日的事情接连不断都累积到了一起,才会一口气上不来,此时缓和过来之后,他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的厉害,可声音已然沙哑着冷静了下来。
“宋棠宁此举绝对是得了萧厌的授意,否则这状纸到不了陛下面前。”
“萧厌昨日吃了大亏险些丧命,他定然是要陆家还回去的,今天这事除了我以外,你们谁去积云巷都没用。”
萧厌要的就是他亲自去,要的就是踩着陆家的脸折辱他。
陆崇远深吸口气压下心口针扎似的隐疼,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来:
“去叫人备车,我去会一会他们。”
陆肇嘴唇动了动:“那我跟您一起去。”
那萧厌就是个疯狗,父亲状况有些不好,他怕陆崇远一个人去出事。
陆崇远闻言也没推拒,只颔首:“你随我一起去积云巷,其他人留在府里,谁都不准去做多余的事情。”
他目光落在二儿子身上,“特别是你,给我安安稳稳地待在府中。”
陆钦的性格最是易怒,而且行事偏激,有时候太过冲动反而容易坏事。
眼下陆家已经一团乱麻,陆执年突然下狱让他们措手不及被人拿捏着软处节节败退,现在陆家只求安稳,最不能的就再出任何事情。
陆钦紧拧着眉毛,心中有些不满,可是迎着陆崇远目光还是瓮声道:“行了,我知道了。”
……
夜里外间突然起了风,花芜已经回了棠府,宋棠宁则是窝在萧厌书房里翻书,沧浪匆匆从外间进来:“督主,女郎,凤禧宫来人了。”
“皇后?”宋棠宁惊讶看向萧厌。
萧厌开口:“去见见吧,应是送好处来的。”
宋棠宁有些疑惑地起身出去,萧厌盛满一杯茶水还没用完,就见小姑娘就捧着个锦盒满脸惊诧的回来。
宋棠宁拂裙坐回了桌边时,眼里还全都是难以置信:“阿兄,你知道皇后叫人送了什么来吗?”
萧厌瞥了眼那巴掌大的盒子:“应是她贴身之物,或是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
“阿兄怎么知道?”
宋棠宁原本还想卖关子,哪想萧厌一口就猜了个正着,她也没再继续瞒着,只是将那锦盒放在桌上打开来后,就见里面躺着皇后才能佩戴的九尾凤钗。
那凤钗华丽精致,凤口衔珠。
萧厌看了眼说道:“皇后倒是舍得。”
宋棠宁忍不住说道:“皇后大概是知道我已经猜到那些东西经了她和四皇子的手,让金枝将这东西送给我时直接便服了软,说只要我肯收手放过四皇子一回,她便亲自替我跟陆执年解除婚约,还说会让陆执年给我赔礼道歉,绝不伤我清誉。”
萧厌笑了声:“看来皇后跟陆家是生了嫌隙了。”
宋棠宁疑惑:“为什么?”
萧厌扬唇:“皇后虽是陆家人,却并非陆崇远亲女,她生父母不过是陆家旁支,早年间因入了陛下的眼才从旁支过继。”
“陆家想要从皇后母子身上谋权,皇后母子想要从陆家借势,两边本就是各怀鬼胎算不上亲密,早前未曾出事前尚能安好,可如今生了麻烦,她必会先让陆家来担,除非是陆家所做让她不满,或是知道靠不住他们了,她才会让人将这凤钗送来。”
这东西代表着皇后,交予宋棠宁就相当于授人以柄,若非不信任陆家,皇后怎会冒险如此。
换句话说,皇后跟陆家起了猜忌。
这就有意思了。
世家向来看重血脉,陆家早前辅佐四皇子也大多是因为他身上流着陆家的血,可是皇后若跟陆家生了嫌隙,甚至背着陆家私下将陆执年“许”了出来安抚宋棠宁,那陆家那边知道吗?若知道皇后如此,陆家还能一心一意辅佐四皇子?
萧厌地笑了声摸了摸下巴,如果皇后母子跟陆家真起了嫌隙,那这中间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他抬眼朝着宋棠宁说道:“准备准备吧,陆家的人也该来了。”
萧厌话才刚落,外间就传来声音。
“督主,陆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