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过于让人浮想联翩了。</P>
男人的眼神越发幽深,他撑掌于木槅子处,将夏梓沅困在双臂之间,眼里是掩藏已久的痴情风暴。</P>
木槅子处摆放的都是贵重品,有立于长槅的小提琴,做工精致的怪异面具,还有一面幕篱,各种零散的小物件。</P>
是以此处不展烛火,生怕火星沾上去,烧了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P>
昏暗的小天地里,人人没了伪装,激增了某人狎昵的心思。</P>
“夏梓沅,不公平。”</P>
“什么?”</P>
“你图谋朕的心多时,想丢就丢,你把朕当成了什么,一时起意的玩偶吗?”</P>
褚肆肆无忌惮地揉弄着她微红的耳尖,多了几分病态的痴狂。</P>
这话,夏梓沅不知如何作答,生怕褚肆有试探的意思,她垂着眸子冷静开口:“对不起。”</P>
对不起三字,她早就该说的。</P>
最不该说的,就是这个时候,可既然早就被掀得底朝天,她若再哄骗地说多么喜欢多么爱,无疑将把柄主动递交了上去。</P>
试问一个人清楚地知道离了他不行,达不成目标,那人会不会有恃无恐呢,想来想去,现阶段最好的选择,就是表露得故作无事,绝对不能将弱点暴露出来。</P>
这样的回答很是伤人,褚肆也不例外。</P>
“嗤——”</P>
褚肆收回了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夏梓沅的悔意。</P>
他冷嗖嗖地说道:“朕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对不起三字,忏悔就能代表先前做的所有罪孽都能一笔勾销了吗?凭什么呢!”</P>
不满地看着眼前人纹丝不动的颓废样子,褚肆心里更乱了。</P>
他缓步挪到圆桌旁,将瓷瓶随手抛到她怀里,道:“上药。”</P>
夏梓沅识相地坐下来,想要拔下瓷瓶的盖子,可这盖子实在是严丝合缝,她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盖帽,怎么也拔不出来。</P>
“笨蛋。”褚肆看不下去,将瓷盖拔下,正要解开夏梓沅手上的纱布,被躲了过去。</P>
他皱眉不悦:“朕这里,皇后没有耍性子的机会。”</P>
夏梓沅摆摆手,无奈道:“臣妾不是不想上药,饭后听雨已经给臣妾上过了,该上药的,是你。”</P>
褚肆一怔,手心朝上看了眼遍布划痕的掌心与腕部溢血的伤痕,后知后觉地泛起些许痛意。</P>
“亏你还有些良心在。”</P>
他径自拆开染血的绢帛,腕部那粗糙的伤口像只丑陋的蜈蚣,血珠还在往外渗着,教夏梓沅掩藏在宽袖下的右手又轻轻地抖了抖。</P>
少顷,借着明亮的烛火,夏梓沅小心地用露着的指腹蘸取凉凉的膏药,轻如羽翼地替他上了药。</P>
伤口再深些,真要有壮士断腕的悲戚了,一场包扎下来,夏梓沅如临大敌,额间也起了薄汗。</P>
屋子一时又沉寂了下来。</P>
相顾无言,褚肆随手掀开夏梓沅倒放在桌面上的书籍,看了几眼,自然也看到了那句话。</P>
他捧着这本书,念道:“不忘故乡,仁也;不恋本土,达也,皇后是要做仁义之士,还是旷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