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齐和昶是自己开医馆,还是去别的地方坐堂?
康乐堂虽是家族化经营,但若是能高价请一位供奉坐镇,那也是增光添彩的事情。
太医署虽然有不少尸位素餐之辈,但谢广运从各方渠道打听来的消息,齐和昶是其中真正有本事的人。
距离大吴医仙或许尚有一段距离,但这已经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高水平的代表人物之一。
据谢大夫所言,在齐王府内,齐和昶仅凭尝过一口的安神丹,就能复原出它的原材料。
这才是林婉婉最终决定将矛头指向天水赵氏秘方的原因,毕竟众所周知,林婉婉在药学方面只能算差强人意。
只是不知为何,林婉婉在大殿之上并没有将齐和昶默写的药方拿出来作证,而是费尽周折地让吴漳去索要。
林婉婉借着齐家的灵堂当交际场所,和长安各路大夫、医馆东家打交道。
旁人来上一炷清香即可,她倒不必避讳些什么,双方都是背后一摊浑水的人,谁也别忌讳谁。
一个往昔并不好交际之人,突然“热情”起来,自然是别有所图。
林婉婉也没别的想法,就是济生堂刚得了一批好茶,请各位大夫、东家挑个良辰吉日上门喝喝茶而已。
大吴丧葬礼仪繁琐,每一个环节都有着严苛的规矩和讲究。
林婉婉所谓的在齐家帮忙,只是充当一个类似壁花的角色,无需承担核心的丧葬事务。但一天下来,也被复杂的流程折腾得够呛。
灵堂里,烛火摇曳,香烟缭绕,浓重的烟火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熏得人眼睛酸涩,鼻腔里也满是呛人的味道。
长时间的站立和走动,让林婉婉的双腿酸痛不已。持续不断的嘈杂声,也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再加上烟熏火燎的环境,仿佛是一场无形的煎熬。
等到一天的事务终于结束,林婉婉只觉得身心俱疲,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但在这种情况下,林婉婉都还有心留意,不曾看见之前去过济生堂的权德干母子出现过一次。
这可是她唯一认识的齐家亲戚。
在林婉婉等人的认知中,这种转折亲关系已经很远了。但以长安土着的眼光来看,两家亲连着亲,平日又有往来,红白事就该到场,避不开的。
齐白敛倒也没瞒着,出事那日,他去权家求助,希冀能搭上吴融的路子,探一探齐王府的虚实。结果权家反倒口出恶言,将他赶了出来。
对这种行为,林婉婉实在无从评价。哪怕帮不上忙,假意推脱几句,虚与委蛇将面上的关系维护住不行吗?
权家倚靠吴融,却又畏惧吴愔的淫威。墙头草做得不彻底,真是没眼力见得令人 “放心”。
以吴融在大殿上的表现,说他和吴愔兄友弟恭,鬼都不信。
这种时候,不管真假,但凡关于齐王府的风吹草动都该立刻报告上去。
权家以前为何对齐蔓菁紧追不舍,不就是因为齐和昶位置紧要,是最清楚皇帝健康情况的人之一。平白能得个人情的事,他们非得推出去。
齐家倒没将此事大肆宣扬,他们已经栽在名为齐王府的大坑里,不想再沾上另一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