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卓：“连范将军你都是有功的。”</P>

范成明谦虚道：“我有什么功劳，守个县衙？”</P>

唐高卓：“你最大的功劳不是受命居中联络右武卫，秘密调兵前来，以备不测么。”</P>

范成明撇嘴道：“原来在这堵我嘴呢！”</P>

范成明发誓，除了刚遇见时，殷博瀚问过一句右武卫的下落，再无下文。</P>

段晓棠领兵前来，全靠他俩“苟”道不衰。</P>

受谁的命，两人都是自作主张。顶多因为右武卫有剿匪任务，此刻在关中行动不受限。</P>

否则必然背上一个擅自调兵的责任。</P>

范成明：“高卓，你熟悉军功军法，说说看，这功劳够我官升一级吗？”</P>

唐高卓：“范将军，说笑呢，这点功劳哪够。”</P>

范成明想再往上升需要海量的功劳，这点顶多垫垫脚，还是他和段晓棠两人分。</P>

致命一击和力挽狂澜两个词，分量可大不一样。</P>

殷博瀚要在其他地方做好人，只能从右武卫身上下手，只是削得不明显而已。</P>

范成明不屑道：“合着拿漂亮话哄我呢，小气！”</P>

右武卫这时候跳出来指责殷博瀚，就有抢军功之嫌，得罪其他文武官员，说不得多少人因此落下罪过。</P>

段晓棠：“如何记叙变乱发生的缘故呢？”</P>

唐高卓：“弥勒教徒心怀悖逆。”现成的理由。</P>

段晓棠：“那些陈仓百姓，有何说法？”</P>

唐高卓冷静道：“没有说法。”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P>

倒伏于街道的百姓，夜间行于外，谁知道你是参与起事，还是出门寻人。死人不能说话，无法辨别他们是否有通弥勒教的嫌疑，未免横生枝节，通通打为弥勒教徒。</P>

范成明冷哼一声，“文人的心，真脏啊！和他比文笔，真不行。”把孙安丰叫回来也不行。</P>

段晓棠：“那我们就讲事实，讲道理！”</P>

范成明：“讲得过？”</P>

段晓棠：“战报不玩虚的，如实详尽的记录这一战的前因后果，包括每一处交战地点的情况，战前分析、战后总结。”</P>

她要写的不是战报，而是调查报告，从逻辑和细节都无懈可击。</P>

殷博瀚再是生花妙笔，也是构筑在镜花水月之上，经不住推敲。</P>

两份奏折放在一起，阅读水平过关的人，都知道其中有猫腻。</P>

右武卫就不给宰执面子，又能怎样？</P>

唐高卓为难道：“需要两三日才能成文。”</P>

这还是右武卫有随时记录的习惯，各种数据都是现成，只需要时间汇总，推敲行文。</P>

段晓棠：“够了，先让猪在风口上飞一会。”</P>

其他人纷纷低头，藏起嘴角那一抹嘲讽，段晓棠说的殷博瀚还是他那封生花的奏折。</P>

范成明：“我可以作证，变乱之夜，县衙内除了我，没传出一道有效的命令。”前期和弥勒教徒作战，都是各处郡兵各行其事。</P>

“细节处不明白的，尽管找那些都尉、参军询问。”末了，加上一句，“但别漏了我们的馅。”</P>

毕竟宰执，对普通人有不小的吸引力。</P>

唐高卓：“属下明白。”只打听他们那夜的调度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