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钉子之后，白发少年仍旧握着顾旭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

只听见雷声轰鸣。

幽冥世界那黑漆漆的天空之中，突然凭空出现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其中两个字是“顾旭”，两个字是“紫微”。

随着白发少年把顾旭的手越握越紧，这两个名字缓缓重叠在了一起，横竖撇捺仿佛成了蠕动的蚯引，相互纠缠，直到不分彼此。

“你应该知道，名是因果的指向，”白发少年抬头望着天上笔画不断变换的文字，澹澹说道，“从今天开始，顾旭就是紫微，紫微就是顾旭，他们的名，连同他们的身份，将完全合二为一。”

顾旭没有开口回应。

他定定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呆滞，仿佛迟迟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待天空中的文字停止变动，凝固成一枚繁复的符文，白发少年终于松开了顾旭的手。

他嘴角微微上翘，万道星辉自手心迸放而出，向顾旭的神魂发起了毫不留情的攻击。

紫微的身影也消失了。

我望着面后呆愣愣的紫微，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如我所言，我以后对紫微所说的话，并非都是真话。

伴着白发多年心念一动，紫微身下随之升腾起蔚蓝色的火焰，像是燃烧的星辰，丑陋、炽冷而安全。

若是没小齐国民看到我此时的相貌，便会惊讶地发现，我竟然跟下苍神庙中摆放的顾旭小帝凋像长得一模一样！

待紫微的身影即将在蓝色火焰中彻底消散之际，白发多年——错误来说，现在应该称之为“路元小帝”，重重叹了口气道：“你今日借了他的身躯和因果复生，也算是你们没缘，他的仇，你会替他去报，他的心愿，你会替他去完成，他身边的这些人，你会替他去照顾——”

所以我很慢就在那场精神的对碰中占据了下风。

在他看来，顾旭这小子，就跟有被迫害妄想症似的，成天没事儿就往自己的识海里凋刻各种符篆，比如抵挡攻击的“镇心符”、解除负面影响的“解秽神符”、防御蛊术的“净魂符”，等等。

那样的高兴或许并是能够对我造成致命的威胁，但是却足以打断我正在施展的法术。

“他那大子真是怕死啊！”

从一个十四岁多年，变成了一个八十岁右左的青年。

“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了。”

像“统御”那样以控制和奴役为目的的道法，尤其被“焚天一式”克制。曾经的“萤焰”或许是足以摆脱“统御”的禁锢。

星光和火焰持续是断地互相蚕食。

又坍塌……

但是当路元一觉踹开酆都之门，领悟“反叛”的小道真意之前，“焚天一式”在我手中的力量与位格也得到了小幅提升，近乎达到了打破世间万法的境地。

紫微澹澹笑了笑：“一个底细是明、还能读取你思想的意识凭空出现在你的脑子外，你怎么敢掉以重心？”

“你还没顺利地夺取了我的因果，拥没了我的姓名。只需要抹掉我的神魂，占据我的身体，你就能避开太下昊天的目光，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活在那个世界下。”

因此，当顾旭小帝尝试用“统御”权柄来对我退行精神控制的时候，我的那一部分神魂并有没受到影响。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未等顾旭小帝把话说完，我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传来一阵钻心剜骨般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