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比赛新闻一出,媒体将他父母作为噱头采访失子之痛,大家都以为那就是阿珩的亲生父母,其实那个父亲是阿珩的继父。
他母亲离异过,前夫有严格的家暴倾向,还爱赌博酗酒,输了钱或是喝多酒,就要打女人。
阿珩在很小的时候就见多了父亲打他母亲的样子,他扑过去,挡在母亲面前,扫帚柄一下下打在他身上。
经常把他打得身上青紫一片。
他家里没什么钱,父亲又是那么爱赌博,母亲也是唯唯诺诺的个性,自然没钱给他上学用。
他最开始接触拳击并不是正规的,而是听说地下拳场打拳如果赢了可以赚很多很多钱,而且对人也没有限制。
他那么个小个子就进去打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正规拳击比赛都是有严格量级标准的,当时的阿珩身形甚至还不如对手的一半,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
几次被打得半死,后来才被教练捡回去,认认真真学起了拳击。
骆佑潜就是在那时候才认识的阿珩。
他没学上,整日整夜就待在拳馆打拳,他很有天赋,也很努力。
当时教练还担心他性子里有暴力因子,从小见到的就是各种血腥场面,又没受过教育约束,于是闲暇时常常告诫他要做个好人。
骆佑潜一直很喜欢他。
直到那一场比赛开始前一天晚上,他们两人坐在深夜的台阶前聊天。
阿珩还跟他说,如果赢了这次比赛拿了奖金,他要去上学。
骆佑潜告诉他,不管他们俩最后是谁赢了,都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交上学费。
可惜,所有的约定都因为那一场意外无疾而终。
骆佑潜一直以来不怎么敢回想的过去都瞬间历历在目。
他挨着墙根蹲下,将脸埋在掌心,深深吸了口气。
“……没事吧?”经理人看着他的神情,不由担忧。
“没事。”骆佑潜重重搓了把脸,只倦怠地垂下脖颈。
经理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那些事都过去了,宋齐估计也是逃不掉,最终还是栽在了自己手里啊。”
“嗯。”他应了声。
他只是替阿珩不值,那么年轻的时候,因为一个毫无体育精神的畜生就这么死在冰凉的拳场上。
骆佑潜清楚的知道,让宋齐更接受不了的,是从前获得的一切辉煌都因为这一次服用兴奋剂全部化为虚有,相比这个,让他死在台上可能更加容易接受。
过了几分钟,助理拿着手机匆匆赶过来。
“佑潜,你手机一直在响,好一阵子了。”
骆佑潜接过,是陈澄打来的,已经好几通未接来电,应该是看电视直播突然中止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
“喂,宝宝。”他接起电话。
“你没事吧?”陈澄声音都在颤。
“没事,我没事。”骆佑潜站起身,走到窗前,“只是刚刚做了兴奋剂检测,没出结果前电视不能播放。”
“怎么做这个检测了?”陈澄蹙起眉,“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饮食管理都很严格,我怀疑是宋齐……”
身后经理人喊他:“佑潜。”
骆佑潜回头。
“检测初报告出来了,你的检测没问题,宋齐服用大量兴奋剂,已经取消比赛资格带去重新检查了。”
阳光拉扯出一片撕裂眼球的光。
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因为这一件轰动整个拳击界的新闻,宋齐彻底成了过街老鼠。
而骆佑潜因为对手取消比赛资格直接拿到了进入最终拳王金腰带争霸赛的门票,对手是去年的轻量级拳王金腰带获得者,俄罗斯人。
俱乐部方也是完全站在骆佑潜的角度对宋齐采取措施。
经理人摸爬滚打多年,对像宋齐这样的人一贯手黑心辣,不仅要他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惧战服用兴奋剂,还想方设法打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亲口承认了四年前青年赛上对阿珩做的手脚。
瞬间,所有的矛头都直指宋齐。
这事已经不再是个人体育精神、体育道德的问题,宋齐也终于是真正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骆佑潜背了四年的锅终于有了解释。
两天后,宋齐被带入警局,彻查四年前拳场上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