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海动了大怒,要将她杖责五十赶出府去,还是祝奶奶说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才没有动刑。
只不过,她被安排去了另一间更偏远冷清的院子单独居住了,连之前伺候她的丫鬟婆子都被收回去了。
听到王澜禀报,贺兰芝头也不抬的翻了翻账本:“嗯,我知道了。”
王澜和月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解。
这天大的好消息传来,少夫人神色怎么好像波澜不惊?
“与贺兰渊的一月之约,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眼下铺子的生意如何了?”贺兰芝问。
王澜如实禀报:“已经结清了货款和扣除成本的部分,已经盈利一百二十两银子了。还有一部分成衣,预计会有七十两银子的进账。”
这算的是纯利润,一两银子已经够普通人家柴米油盐一个月了。
“那贺兰记这几日怎么样?”
王澜说:“他们最近生意倒是挺好,不过我看布料都是陈年旧货,一匹蜀锦他们八两银子就卖了。放在其他布庄,至少是十五两银子的定价。”
贺兰芝轻笑,看来她这位好哥哥是真急了。
虽然每一匹布只赚了两成薄利,却是赚了个吆喝,把贺兰记的名声给打出去了。
“少夫人,以贺兰记现在的发展趋势,恐怕有超过我们的嫌疑。”王澜指着账簿说,“仓库里的存货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我们还得拨一部分银子买新货。”
贺兰芝眸色一沉:“不急,这几日辛苦你多跑跑,联系养蚕的纺织农户,给他们提高一些价格。”
“啊?”月姑十分不解,“可是这样一来,咱们铺子里的布料成本就高了呀。”
王澜倒是明白贺兰芝的意思,替她解释:“少夫人的意思是,咱们直接从农户手上收购桑蚕丝来纺织,以免让中间商赚差价。”
一匹布的诞生,其实经过了好几重手。
养蚕的农户会将桑蚕收集好,卖给纺布纺纱的商人。
再将桑蚕丝织成布,卖给染坊。染坊染好颜色,又卖给绣坊,最后才是布庄。
如果是江南的成衣店,还要再多一层。
“这……”月姑有些迟疑,“咱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银子么。纺织机要银子,染料染缸也要银子,就连请工人都要许多银子。”
贺兰芝饮了一杯冷茶,虽然这直接从源头开始做,能省去百分之四五十的成本。
不过,她必须要先租一间院子,才能放置许多架纺织机和染缸。尤其是染缸,至少要准备二三十口。
“我这几日先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等之后一切成熟后,就向客人宣传,我们可以接受全定制。从布料的花纹质地,到成衣的款式、刺绣,全都可以定制。”
贺兰芝一本正经道,“至于现在……王澜,你让铺子里的伙计对外宣称,就说我们青丝坊推出了新的成交方式。”
“只要愿意来我青丝坊预存达到百两银子的客人,在每年生辰及升官乔迁、成亲生子等喜事上,都可以免费来青丝坊定制一件成衣。”
“此外,这一百两银子还将享受九折优惠。另,再对外说,我们请了一位有名的画师,只要在店里消费满二十两银子,都可以安排画师上门为客人绘制一幅价值五十两纹银的丹青。”
听她说完,王澜也急了:“少夫人!一件成衣就算将成本控制在五两银子,每年这么多客人……”
“是啊。”月姑也很不赞同,“九折也就算了,就当坊里少赚这二两碎银。可那价值五十两纹银的丹青,这不是相当于做赔本生意么!”
贺兰芝眉眼带笑:“既然有了这么好的服务和优惠,那衣服的价格难道不该涨上去一点么?”
王澜恍然大悟:“到时候再将一条产业链整合在手上,大幅降低成本,看似做着亏本买卖,其实我们可以赚得更多!”
“能够预存一百两银子的人,又岂是缺银子的。钱还是先握在手里最要紧,至于衣服,以后再说。”贺兰芝唇角勾勒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月姑还是有些担心:“那么五十两纹银的画师……”
“你去西市,找一个卖字画的书生。”贺兰芝稍稍回忆了一下,“好像叫柴彦明。”
上次她见这书生笔绘丹青极为有神,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名气,但……以后呢?
“你与他说,坊里管吃管住,每个月还会有一两银子的月钱。至于上门给客人绘制丹青,就按每一幅画一两银子算。”
如此,成本就降低了许多,还能短时间疯狂吸金。
贺兰芝眼眸闪烁,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子。
贺兰渊,这下看你还能怎么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