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赐婚圣旨刚传下来不过两天,前来拜访的人便络绎不绝。
一些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官员或家眷,也携贵重礼品来找她,不过都被王澜婉拒了。
那些人也不死心,都在青丝坊下了许多单子,让坊里的绣娘们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还扩招了三十多个绣娘和伙计。
冬月初三,大吉之日。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条朱雀大街,热闹非凡。
贺兰芝在宫中嬷嬷的搀扶下,上了轿子,一路吹吹打打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两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女,奋力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贺兰季拢了拢身上明显有些单薄的衣裳,与一旁看热闹的路人打听:“这是谁家娶亲,阵仗竟这么大,连封了好几条街。”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今日是当今太子娶亲。”
另一个路人压低了声音:“听说,这还是皇上赐婚呢。可怪就怪在,竟然娶的是个克死了丈夫的寡妇!”
“啊?陛下真是……难道不怕这位太子妃,把太子也?”
“嘘,这话可不兴乱说。只听说这新娘是个商户女,还来自江南。想必一定是生得国色天香,否则怎么会被太子求娶呢。”
“只能怪前面那位,没福气罢喽!”
贺兰季越听,脸色越难看。
能从青丝坊出嫁,还来自江南,是个克死了相公的寡妇……
这不就是他女儿嘛!
小江氏也气得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胳膊:“真是个没用的,她如今飞上高枝儿了,也不知道好好孝顺你这当爹的!”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曾经对她们姐弟不好,芝儿岂会变成那样不顾家的性子。还有贺兰渊,都是被你给惯坏了,净给他妹妹添乱!”
贺兰季早就受够了窝囊气,登时就不乐意了。
要不是这对母子,他现在就是皇上的亲家,太子的岳丈。
哪里会变成一个只能住漏雨破屋的穷光蛋?
小江氏脾气一向火爆,听见这话顿时火气蹭蹭往上涨:“怎么还怪我了?你不是她亲爹吗,你还不赶紧追上去,让她去跟大理寺传个话,把咱儿子放出来。”
“女儿嫁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哪里比得上有儿子能传宗接代……”
啪——
小江氏话没说完,就硬生生挨了一巴掌:“你竟然打我?”
两个人都将生活上的不如意和后悔,全部怪在对方头上,当街就撕扯起来。
贺兰芝对此并不知情,她乘坐八抬大轿直奔东宫。
凤冠沉重,又盖着密不透光的喜帕,她全程都看不见,只能任由着两位嬷嬷搀扶着拜堂,随后送入洞房。
一套正正经经的流程走下来,贺兰芝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等到嬷嬷们离开,迫不及待的偷偷掀了盖头,抓起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
才啃了两口,就听见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她连忙把苹果放回了原位,假装自己一直乖乖坐在软榻上。
“你这般心虚做什么,又不是不许你吃。”谢无痕哑然一笑,坐在了她身边。
贺兰芝莫名开始有些紧张:“你不用去陪宾客吗?”
太子大婚是大事,宴请了不少的大臣。
谢无痕修长的指尖,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实在想你想得紧。”
他话音刚落,隔着红绸盖头便吻了上去。
起初是蜻蜓点水,直到越吻越深,干脆扯了那碍事的布料。
贺兰芝不由自主的软了身子,双手勾着他的脖颈,语气如兰:“还没有饮合卺酒……”
“晚些时候再说。”
谢无痕嗓音沙哑得厉害,他现在只想把眼前这块儿糖剥个干净,细细品尝后再吞入腹中,任谁都抢不走。
衣带渐宽,贺兰芝握紧了他的手:“别……大夫说得轻点,头三个月最要紧。”
“……”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怀里娇娇已经怀了他孩子,但是新婚之夜两人却不能做些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属实是让他难为住了。
“我会轻一些。”谢无痕含住了她还想反抗的嘴,把她的不满全都堵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