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还敢来!”小李氏转身就从家丁手里夺过扫帚,“你这败坏门楣的贱人,我儿子都已经休了你了,你竟还有脸再跑过来!”
儿臂粗细的扫帚狠狠打在宋婉儿身上,她惨叫几声,可怜巴巴的看向祝武霖。
然而,他却只是冷眼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贺兰芝出言相劝,她才停手:“李姨娘,算了吧,她如今怀孕又被赶出祝家了。”
“娘,嫂嫂说得对,她自作孽不可活,您打她还脏了您的手呢!”
“我儿遇见你这么个人尽可夫的贱人,算我们倒霉!”小李氏啐了口唾沫,“儿子,我们走!”
马车缓缓行驶离去,宋婉儿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却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怜惜侧目。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贺兰芝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越过她直接往府里去了。
宋婉儿这辈子已经被她亲自毁了。
在这个吃人的年代,她既没有家族庇佑,又没有在外生存的技能。
况且她现在精神已经开始错乱,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孩子,只怕连严寒都无法挺过。
一路过来,从前廊下常常有丫鬟小厮穿行而过。而现在,只剩下了微风习习。
贺兰芝一回到荆园,发现大家都在,就连祝平安也在。
“大家怎么都在院子里坐着?”
王澜忧心忡忡说:“少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夏晚和绵竹早已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他当真是假死?”
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望着贺兰芝,她垂眸:“现在是真的死了。”
闻言,众人都松了口气。
夏晚还是有些担心:“其实并非只有那晚的事情。老爷和夫人已经和离,听闻坊间流传,说老爷已经辞官准备回江南了。”
“傻晚晚,这不是好事吗?”有人笑道,“正好还了我们自由。”
贺兰芝看出夏晚的心思,于是说:“这正是我今日想回来善后的事情。月姑,你去房中取账本和银子来。”
短短两个多月,用来装银子的木匣子几乎已经盛满了。
从最初的铜板,到银子,又从银子换成银票、黄金,几乎包含了贺兰芝的全部身家。
贺兰芝和王澜清算了未结清的工钱,随后又给所有人发了三十两散伙费。
“你们这段时日也辛苦了,这三十两银子就当作我的一点祝福。若是有没有去处的姐妹,可以去绣坊里收拾一间干净的房子居住。”
三十两银子已经完全足够她们在京城中租下一间院子,还能再置办二亩良田,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王澜郑重地躬身行礼:“少夫人是实打实为我们考虑的,倘若不是您给了我们一处栖身之所,只怕三个月前,我们就已经被发卖去那腌臜的烟花之地了。”
“是啊!”
“只要青丝坊还在一日,我们也跟着您一直做下去。”
贺兰芝眼圈泛着淡淡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