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昨天,村里有两位村民去镇子上办事,返程前在一家小馆子吃饭喝酒时曾经与一个陌生男子发生了些许口角。当时那两位村民并没有将此事太当回事,可当他们准备结账之时,却发现身上的钱袋全都不翼而飞了。
二人无奈之下,好说歹说才说服了店家宽限自己一两天,待回村里取了银钱再回来付账。
原本想着今日一早便去结账,可却没想到,一夜之间整个村子里的银钱和贵重之物竟然全都不翼而飞了。
要知道,这些村民家家户户存放银钱和贵重物品的地方真的是五花八门,有将金银藏在面缸里的,有塞在衣柜里的,有将藏在房梁上的,也有埋在地砖下面的,甚至有些人藏在隐秘处的私房钱都被偷得一干二净。
然而,昨天夜里村里的人却无人发现有任何异常。甚至昨夜村里的狗都没怎么叫唤过。
在仔细询问了那名男子的外貌长相之后,捕头正觉得一筹莫展时,一直在旁边安静聆听的曲无名却突然开口,说那男子的外貌、行为似乎符合某个人的特征——那便是号称“鬼道神偷”的邢馨。
那邢馨行窃并无什么原则底线可言,偷什么有时是因为需要,有时候则纯属看心情。有传闻说,这邢馨曾经因为跟人打赌,将某个小国皇宫里所有人的底裤尽数偷走,堆在了闹市之中,为此被那小国所属宗门追杀了半年之久。
邢馨后来被追杀得烦恼,竟然悄悄潜回了那小国,每日在都城内随机杀死十人,最后直杀得人心惶惶,那宗门不得已只好撤销了对他的追杀。
自那之后,邢馨的大名也几乎传遍了东域大陆,但凡有家底的宗门、势力对他都是敬而远之,哪怕被其偷了,也轻易不敢将其逼得太狠,邢馨也因此变得愈发骄狂起来,直到后来招惹了两个难缠的散修,险些将其抓住打死,邢馨才又再度低调收敛了许多。
只不过,在指出了行窃之人可能是邢馨之后,那捕头反而更加无奈了——无他,那邢馨当时已是化神期修为,而他一个小小的炼气期捕快,就算是找到了邢馨,也没办法将其绳之以法,更没办法追回村民的损失。
曲无名本就不齿邢馨的这种人,尤其是他作为一个活了千百年的修道者,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对一村子的普通人下手,更是让曲无名早就怒火中烧,见那小捕头一筹莫展,便主动承担起了抓捕邢馨的任务。
而那邢馨此时其实并未逃走,甚至压根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他来到此地,实际是为了偷隐居在镇子上的一位修道者的宝物。
本来他是一番乔装之后在附近踩点转悠,没想到与那两个村民发生了口角,担心惊动住在酒家对面小院里的修道者,未敢当众动手伤人,而是偷了二人的钱袋以示惩戒,随后更是尾随二人返回了花家村,将整个村子里的金银钱物偷了个精光。
以往需要用到金银之时,他这样的事情更是没少干过,每次施法偷窃之后,几乎会将各家各户的金银珠宝全都敛走,一文不剩。
至于后面这些人该如何生活,那并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尽管那捕头修为不高,但经验却是十分丰富,短短半日的时间,便带着曲无名寻到了邢馨的踪迹。
邢馨并未将这一村普通人的生死放在心上,此时早已返回了镇上,继续想办法摸清那位隐居的修道者的日常活动规律。
当曲无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正蹲在一处集市的摊位上,假装要买东西。而他盯着的那位修道者,则正在十余丈外的肉摊前买肉。
许多选择隐居于普通人中的修道者,都会将自身的气息尽数敛去,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许多修道者视这种做法为一种修炼,是一种炼心的过程,从元婴期巅峰道炼虚期的修道者许多都会有这样的修炼过程,并非一味地闭关修炼,与世隔绝。
曲无名并不知道那人的存在,径直来到邢馨身旁时,也随意蹲了下来,假装要挑选摊位上的萝卜,却一把抓住了邢馨的手腕。
邢馨吓了一跳,手腕一震想要挣脱,谁料曲无名的手竟然好似钳子一样将他攥得紧紧的,不仅如此,曲无名的掌心中似乎还握着一张封禁符,此时早已牢牢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便是想要施法变化都做不到。
邢馨扭头观瞧,发现攥着自己竟然是一个四方脸、络腮胡的魁梧男子,此前并未见过,因为担心惊动了自己的目标,眉头一皱小声喝问道:“你谁啊?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