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城中丹阳宫,丹阳宫中一殿宇,太阳此时亲临其中。
少女点燃蜡烛,呼一声将火折子吹灭。站直腰背伸展,长舒一口气。
整个宫殿的蜡烛都被点亮。
看着周围星光点点,如同沐浴银河之中,直叫人叹赏其美!
她双臂侧展,脑袋后仰,朱唇展颜,翩翩起舞。舞步轻扬,时而脚尖踮起,时而曼妙转圈。
绣着牡丹的华裳,跟随舞姿摇曳,犹如花朵绽放。
秋风习习,将深紫色花朵随机吹过殿内各处。
这时一张大床不解风情将花杆折断,花瓣软软躺下。
“你呀你呀,马上再也见不到我了。”
少女长长的睫毛快速扇着,突然恼怒!
“你!都!不!伤!心!吗!你这个薄情的家伙!”
黄裯被细雨般的粉拳锤地反复升起反复落下,木板发出阵阵响声。
“哼!”
她侧卧转为仰卧,又转回去趴住,贪婪地嗅两下。娇软身躯左右一滚裹在被中,脸颊挤得鼓鼓上下蹭蹭。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陈玥怒气冲冲,将被子从那含情脉脉之人身上扯开!
少女气沉丹田凌空旋身,单膝而跪,拔河一样抢夺被子!
见状,陈玥手一松,对方踉跄两下被子盖在脸上。
“族长平日是这般教导你吗?九凤殿的床榻你陈琦也敢染指?”
陈玥走到陈琦头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恼怒的脸,道:“大王抬举,陈家奴籍之身不必贱同牲畜!赐居丹阳宫,是作宫人侍奉殿下,各宫主殿非洒扫不得进入!“
陈琦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言不发。
“奴隶僭越,施箸刑!取筷状铁,隔半刻敲击一次太阳穴,不论昼夜,任你叫喊,直至从另一端穿出!“
她从床榻下来,整理皱着的衣裳,一边梳着青丝,一边重重说道:"僭越之人是你陈玥!你令人聚众齐国,为一落魄世家之后造一呼百诺盛势!“
话毕,陈琦已将乱发梳整,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路过陈玥时,留下欢愉之声。
“你们等死吧。”
芈纱正在数这一处共有多少支蜡烛。
身后刮起一阵风把烛火吹歪,芈纱伸手护住,一看其他蜡烛全部熄灭,樱唇嘟起,大喊道:“阿玥!”
一双圆眼从寝殿门后探出,大声道:“诶!”
“烛火灭了!”
“噢噢!由着它去!“
看一眼布满乌云的天空,芈纱继续大喊道:”天要黑了!“
“那我来了!”
另一边。
陈琦口中叽里咕噜,快步走进一座宫殿。
“两个小贱人真是晦气!“
一道闪电打落,宫殿瞬间亮起,一同被照亮的还有一个负着手的背影。
宫殿内又暗下来,陈玥已经看到那个人,嬉笑着去点宫殿的蜡烛,声音软糯道:“阿爹!那...那几位少侠安顿在哪处宫殿呀?”
随着一根根蜡烛点燃,那个背影也转过身。
陈斌看着走过来的笑脸,大手扬起打下一巴掌!
陈琦脸上立刻又红又肿!
她美目瞪大!小嘴张大成碗口大小!
“你差点毁了陈家百年大计!”
捂着肿胀的脸,痛疼爬上太阳穴,陈琦带着哭腔道:“阿爹!琦儿是喜欢这座宫殿,更喜欢九凤殿。九凤殿今日就要被她人住下,琦儿往后再也不能碰,只因眷恋那荣华虚名,无半点不轨啊!”
闻听此话,陈斌一愣,失笑出声,道:“无半点不轨?”
“没有没有。”
陈琦点头如捣蒜。
陈斌面色一寒!
“是哪国大王,派兵洗劫车队?山贼土匪至多三十几人,拦路劫财也只敢挑人少队伍!以一对五尚且不足众贼分赃!陈忠一行被杀六十余人!钱货一分不少!”
在父亲声声质问中,陈琦低下头,矮身跪地。
说得太激动,额上青筋跳得头痛,陈斌大掌按住额头。
“显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门外的陈显应声走进殿内。
“即刻!将你这个妹妹迁出丹阳!赶到秦国去!今生不准再踏回楚国一步!“
陈琦大骇!
见陈显朝自己过来,陈琦膝行几步抓住陈斌裤腿!
“父亲!父亲!孩儿鲁莽!可可可也罪不至此啊!”
出勤已久的乌云终于可以开始工作。
大颗雨点密密打落,伴着狂风呼啸,闪电凌厉,纷纷努力展现自己的存在感,
苍老的父亲抽出腿,背过身去。
陈显见状,继续动作。
陈琦一甩哥哥的手!“哥哥!我们可是一母同胞,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能如此半点也不顾念手足之情!”
“父亲!阿娘生下琦儿痛苦不堪!阿娘整整三日!整整三日都未将琦儿生下!大王闻听阿娘如此凄惨,派遣太医。太医说琦儿胎脐绕颈,横在腹中,阿娘已经力竭,只怕是阎王有令,必要收下我们母女!”
回忆起母亲痛苦的女儿恸哭流涕。
“太医见阿娘双目哀求,问阿娘是否有话留下。”
那位母亲的丈夫紧闭眼,看不出任何表情。
数道惊雷同时炸响在宫殿门口!
“琦儿是从阿娘腹中生生剖出来啊!”
咯吱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