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刚到开封的第一天就带着何光坐在一个茶馆内。茶馆内鱼龙混杂,百姓们都在谈论这几天颁布的新政。
其中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哥道:“读书人凭什么不交赋税?咱们身为商户,也想着为皇上尽忠。他们这些读书人嘴上喊着仁义道德,做出一副清高之态,实际上出点银子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另外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长袍道:“像我这等家境贫寒之人,能读书就已经耗尽了家中的钱财。本以为取得功名就可以带上家人过上好日子,现在算是没指望了。”
弘昼在茶馆内坐到了午时,本以为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突然见到一个瘦弱的男子推着平车,到应天府就跪下来击鼓喊冤。
弘昼眉头紧蹙,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个男子怕是来找事的,看来有人不满意皇阿玛的新政啊。
推车的男子面容憔悴,眼睛通红,显然已经哭过很久了。他身上穿的长袍也显得皱巴巴的,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站在人群中间,瘦弱男子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痛苦和愤怒道:“父老乡亲们,快为我们做主吧,我堂哥自小家境贫寒,但聪明过人,读书刻苦。全家人都指望着他能考上功名,改善家里的情况,然而就在前不久,官府突然加重了赋税,我堂哥,无法承担这笔巨额的赋税,认为自己多年来辛苦读书一点用都没有,伤心欲绝之下当晚就上吊自杀了。”
弘昼在人群中仔细寻找着,看看有没有熟悉的面孔,果然在对面的酒楼里见到了高坐在二楼的胤祉。
胤祉手底下的门人大多数读书人,想必是这些人哭到胤祉面前了。
但胤禛让他们交的税是根据俸禄来的,逼死人实在是无稽之谈。
弘昼皱着眉头,从人群中往前钻,仔细看着躺在板车上的男人。他的面容青紫,嘴唇发黑,双眼紧闭,脖子上还有几个泪痕,看着确实是中毒身亡的,只是这个人露出的胳膊上有一些紫色的斑点,看起来十分诡异。
弘昼开始怀疑这个男人并不是上吊而死,而是中毒身亡。
“何光,你拿着爷的令牌去把田大人叫过来。”
他以皇子的身份强压下这件事并不好,还是让田文镜来处理这些事。
田文镜还没来,只见胤祉带着人从二楼上下来了,胤祉身边的人拿出代表胤祉身份的令牌道:“这是诚亲王,我们爷刚刚在楼上都看见了,一定会为你做主的,逝者已逝,你不要伤心,先让人入土为安才是。”
胤祉也在此时扶起了跪在应天府前的瘦弱男人,他温和地对男人说道:“你的堂哥不会白死,爷会将此事奏明圣上,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男人感激涕零,连连叩头道谢。
周围的百姓都拍手叫好,只有弘昼暗道要遭,这人要是埋了就没有证据了,弘昼此刻也不敢隐藏身份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三伯。”
胤祉看到弘昼来到了开封也是一惊,弘昼前些日子不是还病着呢,四弟居然还敢放他出来。
“三伯,这人虽然脖子上有勒痕,但是胳膊上还有紫斑,是不是吊死的还两说,不如请仵作来掩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