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霓虹销量和口碑最优秀的儿童杂志《赤兔》。”王主任展示杂志，“刊登过的许多文章，被选入霓虹中小学教材。”

先说明了，杂志的重要性。

霓虹在亚洲圈不能说举足轻重吧，但也是亚洲top3。

王主任还翻开了，似乎想进一步展览内容。但主席台距离下面听众的席位，是地位的分割，也是物理意义上的距离。

所以翻开《赤兔》，绝大多数会员是瞧不清的，平均年龄四十岁，眼神也没那么好了。

下一秒，王主任把杂志放桌上，“日语杂志，我请田秘书给我们详细说说——”

常务秘书长田孟戈，精通六门语言，今年才37岁，是个人才。

有点奇怪，不是在“扬帆计划”吗？为什么突然提及儿童杂志了。

现场几十号人，要么是主席团委员，要么是著名作家，没一个普通的。

扬帆计划是由作协与华夏图书进出口公司合作实施的计划，助推了十多部作品出海。后续还有八十份版权输出合同，覆盖26个语种。

推出的是什么作品，作家心里都有数，没有童话作品……

主席铁凝和副主席麦家、阿来等人，坐在主席台上，一句话不说。

显然，王主任的话，他们是知情的。

“《赤兔》有‘天线’栏目，对图书编辑、教育家、童话家以及文部省官员进行采访。”

田孟戈是进行过调查的。

“上上期采访的是佐藤学，霓虹现代教育革新的领导人物。而这一期采访的是我们华夏作家顾陆。”

顾陆？

有人对这名字很熟悉，如曹文轩、郑渊洁，在几个月前的四九城作协会议上还打过照面。

有人对这名字陌生，对于看作品说话的作家来说，顾陆当前确实也没有多少出手的作品。

“按照赤兔的习惯，会进行两方面的采访，分别叫［前衬答］和［环衬答］。”田孟戈采访。

前衬是对当事人做出的事进行访问，环衬是采访热点事件的看法，还挺讲究。

霓虹是这样的，喜欢把门面功夫做得非常细节。

《为什么顾陆会成为宫泽贤治接班人》

《天才的预言：顾陆断言少子化将成为主流问题》

田孟戈念了两個采访的标题。

宫泽贤治接班人？这让曹文轩和郑渊洁相互对视一眼，但很快就挪开。两人的眼神里都是嫌弃与鄙夷，曹郑两人可一点也不对付。

这位的名字可非常熟悉，是第一位获得国际安徒生童话奖的亚洲人。

［自《那时的王子》翻译出版后，已加印4次。

在学界、新闻界和霓虹政界都产生了相当的影响。

三年未在公众发表任何言论的宫泽贤治再度出声，并且在5月8日接受了《文艺春秋》杂志采访。

“顾陆是我近年来见过最好的童话家，没有之一，但我今日接受采访并不想说他。”

“他是一位童话的天才，我今日想说的是本国的食品安全问题，是非常严重且巨大的问题。”

“儿童的精神世界有优秀的后辈照顾，身为前辈我需要照顾儿童的现实。”

“06年不二家使用过期牛奶，07年白色恋人篡改赏味日期，这两家都是全世界著名的糖果巨头。”

“向全世界的儿童提供糖果……”]

中间是宫泽贤治的一大片谴责，秘书长田孟戈全部都念了出来。

但我们就没必要全部曝出了。

因为宫泽贤治的批评，都是针对于霓虹企业。

结束语[“虽然可能没有想要的糖果，但我们依旧可以品尝清透的微风，畅饮桃色的朝阳。”我虽然在《银河铁道之夜》中这样写，但我并不希望代表孩童快乐的糖果被污染。

伴随着宫泽贤治的发言，不二家和白色恋人股价大跌，当天被称之为“黑糖果日”。

在一定程度上，“黑糖果日”的诞生，和《那时的王子》的发行和出版是有关系的。那么，顾陆这个孩子，能照顾好孩子们的精神世界吗？］

下面就是《赤兔》杂志的编辑评价了，说来说去，得出结论是不行。

原因有二，顾陆并不是一个专职的童话作品家。其次霓虹社会的特殊化，必须要有自己的童话家。

田孟戈念完了，然后端端坐下。

“我们扬帆计划是比较成功的，但我们不能志得意满！”作协创研部的王主任起身。

他道：“由作家独自发行，在作品出海方面，取得了比我们更亮眼的成就！”

主任口中的独自，是指没官方组织的支持，也没加入“扬帆计划”，属于是散兵游勇。

那确实更亮眼，下面众人点头。

即便刚才的《赤兔》得出结论是顾陆不能照顾好孩子们的精神世界。但你想想，能拿出来讨论就已经是成功了！

举个例子，读者讨论更新量？你会拿大橘和老鹰相比吗？不会！

“是知道《小王子》会成功，但没想到会这么成功。”曹文轩感慨。

“说起来顾陆好像还不是全国作协的会员吧？”曹文轩打算作为推荐人，推一把。

锦上添花的事，很多人乐意做。

“接下来，我们作协将举办[儿童读书会]，全国性的活动，有教育部门和宣传部门的配合，也希望我们协会的各位同志支持。”王主任又说。

话题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清楚了是怎么个事儿。全国儿童读书会，肯定会把《小王子》选入目录中，再把顾陆给收编。

《那时的王子》在霓虹攻城略地的影响力，就可以变成“扬帆计划”的政绩。

双赢！对顾陆来说也是赢，被列入全国推广，销量至少能上涨二十万册。

作协主席铁凝发言，“儿童读书会的推荐书目表格，可以开始推荐了。”

22本书在今日的会议中，拟定完毕。

小学阶段和初中阶段各十一本。

[小学：《没头脑和不高兴》《弗兰兹的故事》《鲁西西传》……]

[初中：《细米》《京剧脸谱》《三毛流浪记》《小王子》……]

国外作品占据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二，有不少是在座作家的作品。

现场唯三的童话作家，作品都上榜了。比方说任溶溶的没头脑，其实任老先生更厉害的是翻译童话。

彼得潘啊、长袜子皮皮、普希金童话、洋葱头等等世界各国著名的童话，他翻译的版本都是最值得推荐的。

本场会议从下午两点开到六点才结束。

虽然每人面前都有一盅茶水，但四个小时坐下来还是相当辛苦的。

“田秘书长，麻烦你把《赤兔》杂志借我一下”“刚才念的杂志能给我吗？”

田孟戈耳边同时响起两道男声。

他举目一瞧，曹文轩和郑渊洁两人，这两人……

“这就想把作品卖到国外？商人秉性。”郑渊洁冷笑。

“我和小顾同学私下有交流，所以关心他，你又是？”曹文轩问，“你不赶紧去维护你的版权，在这里耽误什么时间。”

郑渊洁说，“我的每一部作品，都是我精心雕琢，肯定是要保护的。这是文人的根本。文人的事，商人肯定不懂！”

曹文轩和郑渊洁从零六年开始就是死敌。后者不止一次炮轰曹，借由给中小学生讲课，实行卖书之举的。

两人的矛盾不止是作协了，基本整个作家圈子都知道。

得嘞，你们两位慢慢吵。

“杂志我放这里了，秘书室还有事，我先走了。”语罢，田孟戈闪现离开。

剩下郑曹两人互相敌视的目光。

末了，还是郑渊洁把杂志拿走了。

也是预料之中，坐观两人在骂战，基本都是曹文轩说着说着就不回应了的居多。

不清楚是曹是说不过，还是因为麻烦、掉价、没意思等原因，突然闭嘴。

《赤兔》并没在国内出版，所以郑渊洁拿到手上，是想看“少子化”这话题。

前面秘书长只念了“前衬答”。

郑渊洁在零几年，就提出过一个惊天动地的说法“一百年后华夏人口可能是1亿”。

很显然，他对国家的生育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的态度。

［霓虹社会经历了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型，社会结构、人口结构、家庭结构都有深刻的变化。

这些变化不仅反映了霓虹自身的趋势，同时也为其他国家和地区，研究社会变迁，提供了重要参照。

顾陆对自己的国家，以及邻国的社会书评，都有着非常深入的研究。

“或许会以后会出现，给民众发钱发福利，民众也不会生孩子的情况。”

“亚洲的发达国家因为地缘环境，以及国内环境，更容易形成这个状况。我推测，我只是推测，南韩这个状况回事最严重的。南韩或许能成为首个生育率下降到0.84的国家，进入超老龄化。”

对儿童作家顾陆话语的分析，能够反映出95年代的人，自身悲观的心理状况。

……]

发钱都不会生？

南韩生育率会下降到0.84？

好家伙！郑渊洁本来以为自己的观点已经够激进了。

毕竟他说的百年后一个亿，只是想让官方重视手机辐射容易引起不孕不育的情况。

但没想到顾陆是打心底这样认为啊！

“有机会一定要和小顾说说，小王子版权要好好保护，该注册的都要注册。”郑渊洁有心想要结交。

倒不是因为顾陆的名气，说句不好听的，写书半辈子的郑渊洁，远比顾陆要有名气。

主要是，和顾陆相比，郑渊洁感觉自己是保守派……

《赤兔》的发布，可以说是让顾陆在作家们的心中，地位又进一步。

不过，杂志在华夏引起的反馈并不大，更大的是南韩。

这份杂志是有韩语版的。

可以试着想想，南韩看见这个言论，会是怎么的一个反馈？

说一石激起千层浪都不恰当。

顾陆这下子是拿着tnt炸鱼塘，一个个时事点评人，脸色和鱼肚皮一样白。

“卑鄙的华夏人，他这是恶毒的诅咒”“今日互联网笑话：一个儿童作家，说我们会进入超老龄化”“我们去年2012年综合生育率1.30，达到近十年最高！”“顾陆？一个高中生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传播？”……

不比在霓虹那样非常多人支持顾陆的看法，同样的观点在南韩被群嘲。

甚至过去一两周，还演变成一个段子“那个华夏人”，韩语互联网的特殊语境下指代顾陆，代表满口胡说的人。

南韩的动静，丝毫没影响到顾陆。

因为顾陆没关注韩语互联网，他周天下午背上小书包，出门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顾陆抵达来凤中学。

是不是每个学校门口都一样？淀粉肠、锅巴土豆、油炸食品等等小推车摆一排。

“来凤中学初中部，晚自习几点开始来着？”顾陆思索。

当下五点多，星期天的晚自习即将拉开序幕，因此陆陆续续有学生来到。

走读的学生，一周的零花钱也拿到手。

星期天的下午，等于走读的疯狂星期四。

“佳佳最近找你出来玩，伱怎么一直没时间？”蒋雯雯问，“害得我一个人去吃自助餐，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星期六都在家里复习，为中考准备，这星期三就要开始一模了。”顾佳渝说，“在家里复习。”

全市统一的模拟考，成绩也是被高中认同的。

“你成绩这么好，还用得着这么着急？”蒋雯雯瞪大眼睛，好像在说，你们这些学霸为什么还这么卷。

“想上八中，我分数还差点。”顾佳渝说。

“八中……志向远大！”蒋雯雯只能说，“我也好想要上八中！”

雾都七龙珠之首，是个初中生都想上吧。

但蒋雯雯不是因为八中师资力量好，只听她说，“上八中可以遇到我的苏折木啊！”

学生时代，女同学由于发育较早，她们心智是普遍比男同学成熟的。

“而且八中还有各种社团，校庆的表演，这才是我梦想中的高中生活。”蒋雯雯说着话，双手好像要拥抱天空那般。

哦！想起来了，苏折木是她哥的《冰菓》男主角。

小姐妹蒋雯雯很喜欢这本，有段时间的qq签名还是“虽然我不是樊瑠，但我也期待和我的苏折木来一场甜甜的恋爱。”

“佳佳你要加油，为了你哥哥，一定考上八中。”蒋雯雯突然泄气，她就这性子，活泼好动，情绪变化非常大。

她说：“八中距离我还是有一段差距，我的高中生活就由你去享受吧！”

什么鬼！顾佳渝上八中确实有哥哥影响的因素，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她自己想。她想上最好的高中。

“快看，佳佳你快看，那是你的作家哥哥不？”蒋雯雯突然尖叫。

“什么什么？”顾佳渝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背着小书包的顾陆。

顾佳渝丢下小姐妹，三步并作两步，高马尾一甩一甩，几下子就跑到哥哥跟前。

“哥哥哥，你怎么来了？”顾佳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