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忙吧”</P>
“是，奴婢告退。”</P>
陈雨薇抬头目送对方离开，自己沉吟片刻，干脆起身绕着空闲的大殿走来走去。</P>
外面肯定是不能待，容易被富察锦宜记恨顺便遭到莫名其妙的怀疑和怨怼。</P>
这次过来，还是老老实实随大流，等走完该走的流程就赶紧回宫苟着吧。</P>
陈雨薇在大殿心里嘀咕，隔壁偏殿的富察锦宜是哭了又哭，晕了又晕，人直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P>
永琏没得太快太突然，富察锦宜哪怕心里做足了准备，但还是连亲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P>
看着眼前被泪水遮住的模糊视线，富察锦宜慢慢伸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P>
不能，她是皇后，不能喊出来！</P>
“娘娘，您”</P>
“皇上还没过来？”</P>
富察锦宜发着颤音扭头，眼神漠然，眼白周围布满狰狞恐怖的红血丝。</P>
冬寒被吓的心脏骤停，急忙摇头，嘴上跟着安抚快了快了，皇上已经往过来赶，想必很快就能到场。</P>
“下去安排，一切等皇上进来再说。”</P>
身上的力度大到冬寒根本站不住，就又被富察锦宜双手推开。</P>
冬寒张口欲言又止，自己最终只能转身离去。</P>
偏殿气氛怪怪的，永琏那里已经被宫人收拾妥当。</P>
若非永琏脸色青白，胸口没有起伏，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孩子只是睡着，而不是已经身死。</P>
富察锦宜就站在床边，目光愣愣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孩子，嘴上不发一言。</P>
直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比女子还要粗壮的音调响起，“永琏，永琏在哪？不是说已经好转，怎会出事？太医到底是干什么吃的！”</P>
粗犷的咆哮声震耳欲聋。</P>
富察锦宜忍不住泪流满面，她自己微微侧头，一声皇上，将弘历定在原地。</P>
恍若雷劈的感触让弘历张嘴半晌却没说出一句话。</P>
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野兽，弘历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度过。</P>
被寄予重望的儿子没了！</P>
夫妻两人心有灵犀，面对面止不住的流眼泪。</P>
半晌，直到富察锦宜撑不住，身体摇摇欲坠。</P>
“皇后，永琏”</P>
“皇上，永琏”</P>
两个人同时开口，跟着又无语凝咽，能说什么，儿子真的没了。</P>
……</P>
陈雨薇到底没有见到皇后和皇上，坐了一会儿又被赶来的冬寒送走。</P>
其他人比陈雨薇还不如，阿哥所的门没进去，就被人拦了下来。</P>
最惨的还是刚宣布怀孕的金湘菱，一张脸都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P>
陈雨薇与金湘菱擦肩而过的时候，甚至还听到了金湘菱的磨牙声。</P>
啧，够倒霉的。</P>
不过一切都是自作自受，陈雨薇可不会同情对方。</P>
夏荷在门外等着，见陈雨薇出来连忙迎了上去。</P>
手搭住对方，陈雨薇小声，“回翊坤宫再说。”</P>
夏荷应了句是，扭头扶着陈雨薇坐上轿辇迅速离开。</P>
从阿哥所回到翊坤宫，花费的功夫比以往要快那么一些。</P>
让留在翊坤宫的夏雨别忘给这些抬轿辇的太监们打赏，陈雨薇脚步匆匆进殿，开头便问永琥三人如何。</P>
夏荷缓了口气，“主子放心，阿哥们一切都好。</P>
奴婢刚到时，正巧赶上阿哥们从书房回来。”</P>
压根没有来得及玩闹的时间。</P>
甚至夏荷到的时候，永琥三人都觉得奇怪。</P>
还是夏荷没瞒着，几句话将如今阿哥所的情况说完。</P>
后来夏荷走的时候，还嘱咐过永琥几人身边的奴才，不怕他们不上心。</P>
陈雨薇满意点头，“不错，你这件事办的很及时。”</P>
夏荷哪里敢居功，“都是主子安排料事如神。”</P>
陈雨薇摆手，表情看着比在阿哥所更平和，“好了，不说这些虚的。</P>
如今嫡子殁了，皇上和皇后肯定要伤心一段时间。</P>
不出意外，长春宫怕是会热闹，”如今皇上和皇后还年轻，拼一拼，肯定会再生一个嫡子。</P>
这种时候，像她这种原本得宠的妃嫔就不要特意凑过去了。</P>
小声嘱咐夏荷两句，让人找机会多嘱咐几句吴书来，尽量少在御前提他们母子，再安排夏荷备礼，别忘了怀孕的金湘菱，尽管金湘菱这一胎来的有些寸，但那也是皇上子嗣，礼数还是要到位。</P>
夏荷：……</P>
夏荷点头，忍不住接了一句启祥宫会挑日子。</P>
好嘛，接下来还有好几场法事，还没出生就得给亲哥祈福，从哪选的。</P>
陈雨薇无奈，“狭促，嘉嫔又不知道永琏阿哥身体会这般不好。”</P>
原本，金湘菱就是要避开永琏，心里大约想着赶早不赶晚。</P>
结果，恰好赶在了不早不晚的时间，正正好的避不开。</P>
主仆心里都诡异的冒出一股庆幸，死道友不死贫道，嘉嫔倒霉，那她们这些人肯定会轻松。</P>
被她们当谈资的嘉嫔金湘菱也很头疼。</P>
主要是嘉嫔自己也没想到挑日子的运气会这么差，选哪天不好，偏偏选了一个永琏阿哥直接没了的日子。</P>
永琏阿哥也是，什么时候死不行，偏偏赶在了一块。</P>
如今金湘菱都不敢想皇上听到自己有孕什么心情。</P>
皇上指定是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那错的就只有她。</P>
庆幸不是孝期，且永琏阿哥年岁小更没有让她们这些长辈对小辈守孝的先例，不然她肚子里这胎，想保住都难。</P>
“温玉，拿着咱们的方子，好好给太后娘娘送份大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