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正附耳细听呢,法显却戛然而止。</P>
风起,烈日当空。</P>
气氛诡异的凝滞着,望溪行警惕的盯着他。</P>
法显却深吸了口气,他抬眸,对上阮蔚打量的视线。</P>
法显瞥了眼她前方的望溪行,忍不住皱眉。</P>
这名忽然冒出来的金丹巅峰期的剑修,着实棘手。</P>
不行,不能破坏仪式。</P>
至少现在不能!</P>
于是,法显忽然笑道:“阮道友,抱歉。”</P>
他恭顺的低身,“是贫僧着相了,误会了阮道友的用心良苦。”</P>
“只是戟川年纪尚小,家中又徒增变故,贫僧也是担忧他吃不了这一来一回的路途奔波之苦。”</P>
这一瞬间的变脸,这莫名其妙的低姿态,法显简直是将自己的脸翻来覆去的打了一遍!</P>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P>
阮蔚咂舌。</P>
想不到,这哥们也是个欺软怕硬之辈。</P>
对自己这个筑基剑修便如此嚣张,一点对阮蔚身份的畏惧都没有;来了个金丹巅峰的望溪行就瞬间收了敌意,化为绕指钢。</P>
他这样的人,光看那一双视万物为无状的眼就知道,可称不上是什么心怀慈悲的人。</P>
法显可不是个能屈能伸的。</P>
尤其是一言不合就敢直接对阮家嫡女动手。</P>
如此看来,将李戟川拴在身边果然是他最重要的选择。</P>
握瑜缓过了劲,“呵。法显师傅的歉意来的真是轻松。”</P>
法显掀起眼皮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P>
“原来如此啊。”</P>
阮蔚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了些要放弃之意。</P>
忽然。</P>
阮蔚:“那就问问李戟川自己吧,他若是愿意,便随我去,若是不愿,便留下吧。”</P>
她甚至不留给法显任何反驳的余地,转身就说:“他们就在门外,走。”</P>
“你!”</P>
法显瞬间怒意升腾。</P>
好一个丫头片子!他忍不住将手中长棍攥的更紧了。</P>
但在望溪行浓浓威胁的眼神下,法显终究还是松开了长棍,冷着脸迈步跟上了。</P>
围观全程的见空、喻之椿,“……”</P>
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出现在现场的目的是什么,做个见证吗。</P>
阮蔚的本意就是拖延时间,萧玄同现在还没传出任何消息,阮蔚不能这么快的把法显放回去和他们面对面。</P>
现在就更加方便她胡搅蛮缠了。</P>
阮蔚主动的担任着带路的职责,她今日誓死要成为修真界的“缺德地图”。</P>
于是——</P>
“哎 ~ 我还真是不小心呢,走错了,换一边吧 ~ ”</P>
“啊呀!怎么又是一堵墙,抱歉抱歉,我不太熟悉这儿呢!”</P>
“哦?怎么是这儿?哎呦,都怪法显师父刚才的威压,大概是压着我脚了吧。哎——脚疼呦,走不快咯,大家多担待哈 ~ ”</P>
“报意思报意思,咱们再换一头走吧 ~ 反正也没事,多走动消消食嘛。”</P>
“啊哦——又、走、错、了、呢 ~~~~~ ”</P>
在阮蔚一通七弯八拐的恶意导航之下,大家第N次进入了与前几次都明显相同的院子里。</P>
众人:……刻意的有点太明显了啊姐。</P>
见空忍无可忍,他迈步上前:“……我来带路吧。”</P>
阮蔚估算了一下时间,勉强点了点头。</P>
见空,“大门是吧?”</P>
“对。”阮蔚点头。</P>
她干脆地退回了队伍中。</P>
喻之椿忽然凑了过来,漂亮眼睛眨巴眨巴,“池衿去哪了?”</P>
阮蔚坦而告之,“找地方去死了。”</P>
喻之椿,“哈?”</P>
他的脑袋上冒出了一圈问号。</P>
阮蔚非常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找地方,安静的,死去了。”</P>
“不信你问见空。”</P>
见空,“……”</P>
在良心和线索的双重拷问下,见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后坚定的点了点头。</P>
见空:“对。池道友说他到时候自己会死,让我们不用管他。”</P>
喻之椿闻言,心里当然知道他们在开玩笑,唇边也不自觉的带上几分笑意,“那他都这样了,阮蔚,考虑考虑我呗?”</P>
经过多日了解。</P>
喻之椿和阮蔚之间已经熟悉很多了,尤其是喻之椿知道了阮蔚早就见过自己的真实面目后,他更加的放飞自我了。</P>
虽然这个未婚妻和喻之椿想象中的区别有些大。</P>
她真是一点也不善良、不大方、不温柔,更不可爱!</P>
可以说,阮蔚本身的恶劣性格就是这一切词语的反义词结合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