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得好!”
“这帮狗贼早该杀了!”
围观百姓群情激愤,无数烂菜叶与石子,朝着囚车丢去
京师百姓苦六贼久矣,尤其是那些住在窝棚的难民。
石子雨点般砸在李邦彦等人的身上,顷刻间头破血流。
秦桧等一众赵宋使节看的心有戚戚,纷纷别过头去。
囚车的队伍很长,足有上百辆。
围观百姓们还不解气,跟在囚车后方,前往五朝门前的菜市子看砍头。
沉默了片刻,一名赵宋使节悄悄使了个眼色,秦桧立刻会意,忽地说道“樊楼可还在?”
“自然在。”
汪值点了点头。
秦桧邀请道“久不尝梨花白与龙凤青,不如本官做东,请汪少卿在樊楼小酌几杯。”
汪值笑道“哈哈,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外国使节来访,除下榻之所外,出行皆需鸿胪寺官员陪同。
“汪少卿请!”
秦桧心头一喜。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樊楼。
此刻的樊楼,比起以往冷清了不少。
毕竟以樊楼的消费水平,普通百姓承担不起,主要客源是王公勋贵高官富商。
如今,赵宋一众王公勋贵高官子弟,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
而山东来的官员们,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连亲眷都还住在馆驿里,哪还有时间逛樊楼,就连富商都忙得很。
一进樊楼,跑堂伙计立即迎上前,招呼几名侍女,用鸡毛掸子扫去秦桧等人身上的风尘。
“三楼雅间。”
秦桧大手一挥,阔气道。
他自然来过樊楼,但基本都是坐一会儿,就找个借口提前退场。
倒不是他洁身自好,品行高深,主要是他有个彪悍的妻子。
作为王珪的孙女,干爹又是权倾朝野的童贯,王氏自小便养成了刁蛮跋扈的性子。
况且,秦桧的仕途还得靠妻子,就更加惧内了。
眼下出使齐国,总算让他逮到机会了,且宋徽宗批给他不少钱财,让他找机会买通赵宋旧臣。
今日,他倒要好好看看,这樊楼是怎么个风花雪月,纸醉金迷。
伙计立马伸手示意“几位相公这边请。”
来到三楼雅间,侍女端来金盆净手。
一名赵宋使节不动声色地问道“久闻苏大家之名,不知可还在否?”
“在的。”
跑堂伙计答道。
闻言,那使节心头一喜,又问“田妈妈可在?”
见汪值盯着那名使节,秦桧打圆场道“黄兄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旁人来樊楼,都是冲着几位大家,你却是冲着老鸨子,当真是与众不同。”
“哈哈哈!”
这番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那名新黄的使节顺坡下驴,打趣道“这东京城里,馋田妈妈的又何止本官一人。”
“此言不虚。”
秦桧点头附和,悄悄打量着汪值。
见对方面带笑意,不由放下心来。
很快,酒水瓜果被端进雅间,阵阵丝竹声响起。
一时间,雅间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眼见汪值面带醉意,黄姓官员推开怀中的姐儿,起身道“本官去下泉。”
汪值调侃道“哈哈,秦兄莫非不胜酒力,借口去茅房吐了罢?”
“汪兄且稍待,本官回来再与你把酒言欢。”
黄姓官员摇摇晃晃的出了雅间。
待关上门,原本那双醉醺醺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明。
四下看看,他唤来一名伙计,问道“茅房在哪?”
“相公这边请。”
那伙计也不恼,笑嘻嘻的在前面带路。
一路来到茅房,撒完尿后,黄姓官员掏出一张十贯的青钱拍在伙计手中,豪气道“赏你了!”
“多谢相公!”
伙计面色大喜,正要说些吉利话,却听一阵耳语“吾乃皇城司押班,将此物交给田妈妈。”
闻言,伙计低头一看,却见那张青钱中,似还夹着一张纸条,心中惊疑不定。
说罢,黄姓官员便迈着醉醺醺的步伐朝雅间走去。
目视着他的背影,那伙计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来到陆甜的小院。
被侍女引荐着来到书房,伙计赶忙说道“田妈妈,俺有急事禀报!”
书房中,陆甜正在提笔书写,瞥了眼伙计,用磁性的嗓音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方才有人号称皇城司押班,让俺把这东西交给田妈妈。”
伙计说着,将十贯青钱原封不动的呈了上去。
听到皇城司押班这几个字,陆甜手中动作一滞,搁下毛笔,接过青钱打开。
看完纸条后,她将纸条收进袖兜里,将那十贯青钱扔了过去“既是赏伱的,就拿着罢。此事我自会处理,你该干甚干甚!”
“多谢田妈妈。”
伙计面色一喜,将十贯钱揣进怀里,喜滋滋的离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