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话地松开了手,安静地趴在榻上。</P>
只一双潋滟又空寂的眼眸,毫无波澜地注视着她。</P>
苏行止洗净了帕子,捧着铜盆回到男人身边。</P>
他铺在后背上的青丝,因着方才的挣扎滑落至左侧,露出了满是血污的里衣。</P>
原是藏在被子里,遮蔽下闻不到多少气味。</P>
此时袒露在外面,冷竹香夹杂着伤口化脓的气味。</P>
苏行止怔了许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P>
这人,不会是疯了吧?</P>
至于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P>
“你……”</P>
她想问许多问题。</P>
为什么要这么傻?</P>
为什么不能选择放下?</P>
值得吗?</P>
可却是一句话,也问不出口。</P>
苏行止觉得自己在掩耳盗铃,好似只要她不问,他选择的一切,就和她无关。</P>
祈玄逸枕在手臂上,掀起眼皮仰视,“爷是在愧疚吗?”</P>
“是……”</P>
苏行止抬手落在他肩上,剥开他的里衣往下拉扯,伤口的血肉却和里衣粘在一起。</P>
要想脱下,便是要把伤口重新撕开。</P>
“早知会让你成为现在这副样子,我就该决绝一些。”</P>
即便是断手断脚,也好过每日都要遭受良心的谴责。</P>
祈玄逸闭上眼睛,艰难地吐出字眼,“是要决绝一些,哪怕是一死,也不愿意欠着奴,是吗?”</P>
苏行止缄默地看着男人。</P>
睫根点缀着水渍,唇瓣被咬出了一排血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