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鄞看着女孩离开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他才走到楼梯边的电梯前。
电梯门缓缓打开,男人拿着花束踏入电梯,修长的指尖按下了二十二楼。
“来了?”
病床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见到谢鄞时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谢鄞走到他的床头边,将拿了一路的花放在了老人的床头。
“江教授。”
谢鄞拉开病床边的座椅坐下
“最近感觉怎么样?”
江昀白咳嗽了几声,颤抖着将瘦骨嶙峋的手微微举在空中摆了摆,声音虚弱。
“好些了。”
谢鄞拿过床头的苹果,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一旁的小刀认真地削起苹果
“大致的情况医生已经跟我说了,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医生尽快赶来”
“谢鄞。”
江昀白示意谢鄞将自己扶起来,谢鄞停下手中的动作弯下腰将病床摇起了些。
“谢鄞,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也不必操心我。”
江昀白又咳嗽了几声
“倒是你,也老大不小了”
“你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学生,我啊现在也没什么希望不希望的,要是真要说,就是最希望的是你能够找个女朋友,有个安稳的家。”
江昀白是金融系的教授,在金融系里也有着一席地位。
而谢鄞,便是他手下最出色的学生。
记得以往每当江昀白与别人提起谢鄞时,眼神中充满的尽是骄傲与自豪。
谢鄞有些无奈,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对着江昀白说
“我哪有闲工夫去找女朋友?”
谢鄞记得刚掌管谢家时,那时候的局势要比现在更为动荡不安。
他几乎是在连轴转,到后来身体实在扛不住在医院里调养了好长一段日子。
好不容易在港城安稳了一段日子,谢家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谢北潇却又突然回国。
即便现在谢北潇没有动作,但并不代表谢鄞就可以松懈下来。
谢鄞知道不仅仅是谢北潇,其实暗地里不服他的人还有很多,而他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服。
“知道你没功夫也没心思去找女朋友。”
江昀白扯了扯苍白的唇角,毫无血色的脸上勉为其难地挤出了一个笑
“正好我家的小侄女与你差不多大,读的也是金融专业,叫江馨,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谢鄞拿过刚才削到一半的苹果,语气平淡
“我现在没有精力去想这些。”
一方面是这个阶段的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谢家上。
至于另一方面,他承认自己存在那么一点私心。
至于私心是什么
谢鄞拿着水果刀的手微微一顿,连着的苹果皮被他切断掉落在了脚边的垃圾桶中。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江昀白笑着摆了摆手,无神的目光望向窗外照射进来的明媚阳光。
最后他虚弱地叹了口气,声音小到谢鄞根本听不清
“也不知道你成家的时候我还在不在”
-
夏黎从药房拿完药,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起谢鄞的那一句“回见”。
夏黎只当作是一句客套话。
没成想当她提着药走到医院大厅时却看见男人背对着站在门外抽烟的身影。
男人背对着她,穿着得体的黑色高定西服,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天生的高贵气息。
刺眼的阳光倾泻而下,给男人镶嵌上了一层层浅浅的光晕。
纤细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偶尔微侧过头时夏黎能够看见他那微蹙起的眉,似乎是在为了什么事情而烦恼。
夏黎屏住呼吸,迈开步伐朝着男人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漏拍。
不得不说谢鄞抽烟的姿势很优雅,拿着烟递到唇边深深吸上一口,像是在细细品味一般,久久才将烟雾缓缓地吐出。
烟雾缭绕间,他蹙着眉转身,目光停留在了正朝着自己方向走来的夏黎。
夏黎走到男人的面前,四目相对间,她的脸上扬起了笑意。
“真的好巧啊谢先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谢鄞侧身将手中的香烟扔入身旁的灭烟桶中,这才重新将目光放在夏黎的身上。
略带燥热的微风吹拂过,夏黎下意识地抬手去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
这时,男人那低沉好听的嗓音蔓延着酥麻的电流在她的耳边轻轻荡漾。
“不巧。”
夏黎的心徒然漏了一拍。
没等她出声,男人低磁醇厚的嗓音就好像是被砂纸碾磨过一般再度在她的耳畔响起。
“我是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