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之前,林牧舟会毫不犹豫选择林云芊,但这几个月来林月浅的表现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是以他也为难起来。</P>
更让他犹豫的原因,是今日之事让他觉得侯府里的人都不足以让他信任了,竟然有人敢瞒着他,意图掏空侯府,这是他断不能容忍的。</P>
林老夫人见状,也了然于心,让林牧舟先坐下,随后缓缓道:“我方才要大娘子给月丫头赔不是,并不是因为她是养在我屋里的姑娘,我偏心于她,而是今日大娘子把这事闹得这般大,连府上的教书先生都知道了,若不让大娘子赔这个礼,怕不用多久,侯爷处事不公,苛待庶女之言就要传到整个中州城了。”</P>
“是,是,我知道母亲都是为我考虑。”</P>
见他没有怀疑,林老夫人继续道:“之前三个姑娘在我这学管家之事,星丫头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压根都不当这是回事,云丫头虽会做做样子,但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唯独月丫头,刻苦认真,用心在学。”</P>
“从她张罗中秋宴后,虽你并无明确让她管家,她一个姑娘家也自己扛下了,让整个侯府的人都能各司其职,把侯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周全稳妥,再则这次若不是月丫头心细,怕是侯爷现在都不知道账目有问题。”</P>
“若是月丫头是那异心之人,她也犯不着自己以身犯险,去找那背后之人,”林老夫人长叹一声,“她不像星丫头,背后是侯府主母的母亲,也不像云丫头,背后有事事为她周全的小娘,她已经没了自己的娘,如今不过也就我这个已经进了一半棺材的人能看顾一二了。”</P>
林牧舟若有所思,道了句“儿子明白”后便离去了。</P>
柳嬷嬷此时进来,问道:“侯爷会听您的吗?”</P>
林老夫人摇摇头,“该做的做了便好。”</P>
柳嬷嬷颔首,“我去瞧过了四姑娘,四姑娘只手腕上受了伤,小满已经帮她上过药了,其他并无大碍,她本想自己过来一趟,但我见她折腾了一天,便让她先歇好,她让我转告老夫人,说她这次让老夫人操心了,多谢老夫人帮她。”</P>
“也不完全是帮她,我也有我的目的,定安候府与西宁王府百年的情义,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定安侯府毁在这些人手里,她说的对,若是当今侯爷德不配位,就该换个侯爷。”</P>
林老夫人目光炯炯,望着那摇曳的烛火,暗想道,这侯爷之位本也不该属于他。</P>
另一边出了侯府大堂后的林柏川,满腹心事,回到自己院子后,推开房门,见傅云深竟还坐在桌边等他。</P>
他一进来,傅云深就迫不及待问他情况怎么样了。</P>
林柏川把大堂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听到林月浅安然无事后,他才松了口气。</P>
林柏川见状,怀疑道:“你为何如此关心我四妹妹?”</P>
傅云深看了他一眼,脑子里飞快想着应对措辞,不慌不忙道:“你是现在才知你四妹妹在府中过得艰难,我却是在府中教书第一天便知她的不容易,可我一个教书先生也帮不了她什么,为人夫子的也只剩下关心了。”</P>
林柏川颔首,并未怀疑他这番说辞。</P>
傅云深也放下心来,可一想到今日她出现在他面前时,那样惊慌狼狈的模样,眼底的担心和心疼就如那点燃后愈发明亮的烛火。</P>
可芳清阁里,林月浅这边,却是顾不得自己今天的狼狈,手上的伤,在房内焦急等着去毓秀园打探消息的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