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忆:御乾殿上,覃有道:“覃玉就烧了宫女们的卖身契,还放她们出宫,请父皇责罚她,否则天下效仿,祸不单行,有伤风化,大覃的颜面扫地!”</P>
“你不兴妖作怪、惹是生非就不能活了是吗?”覃安雄道</P>
云白凤:“臣妾本来想劝陛下饶过阿玉你的,这让臣妾难免想起你写的那首《吾凰在上》”</P>
覃安雄:“念”</P>
云白凤:“吾本再生秦始皇,人人笑我太猖狂,来日皆跪拜吾皇,衣染凤黄满霞光,陛下,虽然妾身不懂诗,可是这首诗明显写的是她自己”</P>
覃有道:“九妹,没想到你是狼子野心,再生秦始皇这种话都说的出口,利欲熏心,父皇,一定要严惩覃玉,大覃肯定有很多诗人也写过类似的诗,儿臣认为应该把他们连根拔起,让他们认识到君威皇权,也能警告后人”</P>
覃安雄:“写诗表达自己不切实际欲望这种行为必须严令禁止,说不定他们还是由你覃玉起的头”</P>
“父皇,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吾凰在上》和《上吾皇之刍议》异曲同工之意,聪慧者所见略同,这两首诗无非都是写给父皇的,《吾凰在上》还是是写给那些藐视父皇的人。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父皇如果真有能力让天下人心服口服,他们也不会写诗表达自己想要代替您的欲望,君子总是责备自己,从自身找问题,只有小人常常找别人的缺点和不是。您把那些写诗的人都杀了,以后还会再有,我相信父皇是君子,儿臣也会像君子学习,倘若父皇真要处罚写这种诗的人,不如只惩罚儿臣一人,以儆效尤,但儿臣这番话绝不是耸人听闻,还望父皇审慎!”我道</P>
覃安雄:“过而不改,是谓过也!你还是不承认自己错了吗?”</P>
“就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覃有道道</P>
我:“一日之苟安,数百年之大患也。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你们只想听你们想听的答案,我不会说的,因为我问心无愧,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儿臣愿用一死以证清白,并换天下诗人的平安,否则诗人们心寒哪,正给了昭国可乘之机,所以儿臣自请进牢”</P>
“你说的,不是朕没给你解释的机会,来人,抓进大牢,择日问斩!”覃安雄道,郑怀远双手紧握,我眼神示意:放心</P>
思绪拉回现实,我看向盛魃的食盒:“你带了什么好吃的?”</P>
“两坛酒还有酱香鸭”</P>
“你太懂我了,谢谢!”我取出一坛酒,倒在碗中,喝一口:“玉液琼浆,好!”</P>
盛魃:“我现在找了一份营生,相马师,我们姜国什么马都有,矮马也特别常见,可惜你们大覃少有,你之前让我做个场师,我想想还是算了,我是个急性子,没那耐心修剪花草”</P>
“嗯”我道</P>
“你不给我一个好的建议吗?”盛魃夺过我的酒</P>
“我不应该干涉你的因果,什么样的因种什么样的果,我愿意陪你试错”我道</P>
盛魃:“你们大覃的女子都守身如玉、洁身自好,若是我”</P>
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心不脏,那其他的都不重要”</P>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喝酒!”盛魃道</P>
“起火了起火了!快救火啊!”呼救声此起彼落,士兵们纷纷离去,郑怀远赶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果然”</P>
我:“哪里起火了?有没有烧到人?”</P>
“我就在辛者库找了个小盆烧了点火,烧不到人的”郑怀远道</P>
我拍拍凳子:“进来坐!”</P>
“你还真把牢房当自己家了?”郑怀远道</P>
我:“顺其自然”</P>
三人围着桌子,郑怀远从披风里拿出一个火炉,我:“要入冬了吗?”</P>
盛魃:“是啊,你们看!”</P>
窗棂外突然飘起了雪花,盛魃:“我都吓死了,你说君子坦荡荡的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问心无愧,在陛下面前还敢犯颜直谏,一般人恐怕都被吓晕了!”</P>
郑怀远:“不然就是认罪说再给一次机会”我躺在长凳上,看着窗外,转身看向火炉,一手拿着一碗酒:“月如牙,雪夜围炉笑一下,浮生若梦悉好洽;酱香鸭,小酒菜不得词话,甚板状之干琵琶!”</P>
盛魃:“好诗!”</P>
我回头起身:“什么意思?”</P>
“好诗!”盛魃眼神示意郑怀远,郑怀远面有难色</P>
“不为难你了”我道</P>
盛魃:“是不是说酱香鸭好吃?”</P>
我投去期待的目光:“还有呢?”</P>
“还有,还有…”盛魃隐约其辞,一个男声传来:“还有把自己比喻成酱香鸭,只能成为高权者的下酒菜,干琵琶就是酱板鸭,形状较干,状如平板,意思是酱香鸭虽然无法用言语夸赞,但是就是比酱板鸭美味,殿下就是比同龄人中食古不化、怙顽不悛者优秀”</P>
我竖起大母指,用欣赏的眼神打量,才发现:“斯文?”</P>
“是我,殿下吃惊是想不到是我吧?我说过了,世上没有再与你更为相配的男子,除了我”斯文道</P>
“用语空泛,异想天开!”郑怀远起身</P>
我起身打开牢房的门:“请进吧”</P>
盛魃嗅到一丝火药味:“坐我这!”</P>
我左边坐着郑怀远,右边坐着斯文,盛魃坐在对面,我眼底闪过一丝埋怨,盛魃避开我的眼神专心吃鸭,斯文又道:“之前殿下写的刍议我看过了,殿下不仅是可怜花已经生根,无法获得自由,还是向陛下表达自己不想像花一般落地生根,你说你忘了自己非花,也是在提醒陛下,你不是花,你忘了他不能忘,你想要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劝陛下讲道理,不要用权力让百姓屈服,做明君,后代君王、百姓也会学习赞扬”</P>
郑怀远:“是这样吗?”</P>
我:“斯公子的确能读懂我的心思”</P>
“这首诗应该叫酱香鸭吧?”我点头,斯文骄傲的笑着我又道:“那你说我的《花楸下随笔》意思为何?”</P>
斯文:“一句话,我们回不到过去,不知道未来,但只要坚守本心,就不怕别人意图摧毁”</P>
郑怀远垂下头,盛魃凑过去:“自卑啦?”</P>
我察觉出郑怀远的情绪不对:“那请问斯公子,你是不是知道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