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摇头，对上她含着些许期盼的眼神，平静冷酷道：“是不会，不是不舍得。”</P>

公孙佳人眼中的光熄灭了，她装作随意摆了摆手，凝视着许仙，淡淡道：“无所谓啦，反正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诺必践的人。既然相公你能打破自己的原则出手救我，那就说明相公还是很在意我的。”</P>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又像平时一样喊许仙“相公”。</P>

许仙微皱起眉头，仔仔细细打量着有点强辞夺理、胡搅蛮缠的公孙佳人，奇怪道：“你以前没有这么惫赖啊，这是跟谁学的？”</P>

公孙佳人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跟你的圣主侍女学的。”</P>

这句话一出，公孙佳人就想打自己的嘴，许仙则沉默了下来。</P>

“我明天不想走，我想陪着你。”过了一会，公孙佳人罕见地请求道。</P>

“我曾经很骄傲，因此当年我毫不犹豫就下了峨眉山，然后再见你已经是十年后。</P>

家族封门守丧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刚开始是一天想几十次，后来是一个时辰想几十次，最后那两个月我一柱香就想你几十次。</P>

我做事永远向前，从不后悔。但我后悔自己那么轻易就下了峨眉，又那么愚蠢在洞房花烛夜问你那些蠢问题，勾起你的伤心。</P>

后来我又一直在找你，但你就这么又消失了三年。</P>

听到你在长安的消息，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P>

后来我甚至想过放弃杀伽蓝，但曾叔祖对我有半师恩义，又事关家族荣耀，我没有其他选择。</P>

明天我不想走，我不想三年又三年，每天每时每刻都想你，却又欲见而不得。”</P>

道门剑绝、公孙世家嫡女放下了所有骄傲，温柔看着许仙，吐露心声道。</P>

许仙手指轻转着酒杯，杯中明月朗朗，许仙凝视着对面，对面佳人如月，明眸如星。</P>

十几息后，许仙开口道：“我喜欢你，现在也喜欢。你很好，很不一样。我是说，你和世间许多女子都不同。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你，所以我才去了公孙世家提亲。”</P>

许仙看着面上生光的公孙佳人，继续道：“但茅山之后，我就没有了那种想陪你一直到你生命尽头的感觉和冲动。道法自然，随心而动，我不能骗你，也不想骗你。”</P>

“那你讨厌我吗？”公孙佳人问道。</P>

许仙摇了摇头，道：“我说了，你很好。”</P>

公孙佳人端起酒杯，凝视着许仙，认真道：“只要你不讨厌我，我愿意一直一直陪着你。”</P>

“你杀了魔教圣主，虽然没了伽蓝，魔教势弱不能抗衡道门，但儒家、佛宗也必然不愿道门如此强势，魔教必会和儒家、佛宗暗中勾连，有儒佛牵制，魔教必将疯狂报复公孙世家。道门中派系林立，也未必都愿见公孙世家如此威势。</P>

接下来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很可能出现的局面就是公孙世家以一己之力独扛魔教报复。”</P>

许仙看着公孙佳人，总结道：“因此，你明天必须下山，尽快赶回公孙世家，并召集众家族弟子回归山门。有你庇护，应无大碍。毕竟对你而言，家族高于一切，不是吗？”</P>

公孙佳人脸色数变，她虽不屑也不谙权谋，却知道许仙所说的很可能变成现实。</P>

即使是如今事实上已是修行天下第一强者的公孙佳人也感到了一种无奈，公孙佳人带着七分不甘、三分不愿，道：“好的，我明早就下山。”</P>

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