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暗牢，静谧的诡异。</P>
原本不光有精锐禁卫军把守，还设下了层层隐藏的机关。</P>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沈景泽依旧悄无声息的被人救走了。</P>
整个牢房的禁卫军全部陷入了昏迷的状态。</P>
昊天这一行负责营救沈敬泽的二十名巫师，在从暗牢离开时，选择兵分四路，从皇宫的西北角离开。</P>
彼时宫外。</P>
嘉启帝提前派出去的人手，伪装成各种各样普通的行人，密切守在沈府周围。</P>
不久后，果然有一批人从北侧的墙角，爬洞进了沈府。</P>
而如今的沈府早已经今非昔比，处处显得萧条清冷。</P>
虽有关沈景泽是月国细作一事并未爆出，但府中的仆人却已被辞去了大半儿，只留下了极少数忠厚老实之辈。</P>
沈老太太和沈砚川母子两人，自从那日在皇宫指证了沈景泽之后，两人便被送回了沈府。</P>
他们行动没有受到限制，沈砚川却并未出过府门一步。</P>
亲身经历过一场生死之后，沈砚川似乎变得更加怕死，可是亲舅舅并不接纳他，他只能留在沈府和沈老太太相依为命。</P>
“云姐姐，云姐姐……”</P>
半睡半醒的沈老太太又在呢喃着梦话。</P>
这大半个月以来，她日日都在做梦，每每做梦不是喊着云贵妃的名字，就是在喊唐老太太的名字。</P>
“姐姐，姐姐…”</P>
“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能不管我啊！”</P>
“大哥，大哥你不能这么狠心…”</P>
“云姐姐，云姐姐，你说过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姐妹，你会永远庇佑我的，你怎么能骗我呢……”</P>
说着说着，沈老太太睁开了浑浊的双眼，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冒。</P>
“唉！”</P>
沈砚川重重叹了口气，沈老太太微微侧目便看到了蹲坐在角落里的儿子。</P>
“川儿，你姨母府中有没有派人过来？”</P>
沈砚川木纳的摇了摇头。</P>
沈老太太略显失望，又接着问道：“那今日你舅舅总该过来送东西了吧？他有提出要接咱们母子过去小住吗？”</P>
“对了，宫里呢？云贵妃可有回信给我？”</P>
沈老太太越说越急，眼神急切地望着沈砚川，隐隐透着期待。</P>
沈砚川再度摇了摇头。</P>
“娘，您别再痴心妄想了，咱们母子眼下活着已是侥幸，多活一天赚一天，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P>
“这就是咱们母子的命，折腾来折腾去，不得不认命啊！”</P>
他无可奈何的语气又透着些许的不甘心，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颓废之意。</P>
这些时日以来，守着沈老太太，听着老太太时不时梦魇呓语过往之事，好似成了他唯一的乐趣。</P>
除此之外，沈砚川甚少说话，像是与世隔绝般，将自己困在了这座牢笼之中。</P>
当然，府中负责外出采买的下人，偶尔也会带回外面的消息。</P>
例如：放榜名单上那个曾经不被他看在眼里的裴清初，一跃成了榜首，喜获此次乡试的第一名解元。</P>
第二名亚元，则是花落在了孟元岷之子孟晏清身上。</P>
而第三名经魁，竟然是孟元岷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宋易安。</P>
这个结果一出来，孟家一时间可谓是风光无量。</P>
“为什么？为什么舅舅一家没能早一点抵达京城呢？”</P>
“若是能早上半年，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P>
沈砚川到底是心有不甘，对此无法释怀。</P>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寒窗苦读，曾经的他也是令人追捧的秀才。</P>
只是奈何天道不公，他也仅仅止步在了秀才，如今连秀才的名头也没能保住。</P>
反而变成了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能蜷缩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P>
想到这里，沈砚川忍不住哭出了声。</P>
他嚎啕的大哭声，让一旁喃喃自语的沈老太太，神情渐渐变得清明。</P>
脑子变得清楚了，老太太眼里闪烁的恨意藏也藏不住。</P>
她恨唐老太太的无情无义，明明是亲姐姐，怎能如此狠心对她不闻不问？</P>
她怨孟元岷的明哲保身，恼翟氏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儿。</P>
他们一个两个，可都是自己的血脉至亲，却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没一个伸出援助之手的。</P>
沈老太太天生的凉薄，自私虚伪，丝毫不念及孟元岷冒着丢官的风险，为她在皇上面前苦求保下小命一事儿。</P>
更加不感激唐老太太为她花银子从地下城购买解药，以及暗中救下沈砚川之事，在她看来这些是理所当然。</P>
正所谓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P>
沈老太太这些天写了无数封的信，分别让下人送去孟府和唐府。</P>
老太太信中极尽卖惨，特别希望两家能轮流照顾她和儿子，庇佑他们下半生安稳风光度日。</P>
然而没有一封回信，孟元岷甚至不再亲自借着送东西的名义，隔三差五来看望她了。</P>
“老天爷啊！你为何要如此捉弄我？”</P>
“我孟元莹不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的呀。”</P>
就在沈老太太怨天尤人之际，第三任新任的管家领着名宫中的嬷嬷正在匆匆朝这边走来。</P>
在老嬷嬷的身后跟着一群宫人，看似是普普通通的宫人，实际上全是身手了得的暗卫。</P>
走着走着，有几人便闪身去到别处。</P>
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母子两人同时噤声。</P>
沈老太太费力的伸着脖子向外看去，当看到宫装打扮的老嬷嬷，她那双浑浊的老眼亮了。</P>
“你是云贵妃身边的人？是贵妃娘娘让你来看老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