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刚刚朕已经说过了,怡太妃的情况,朕早就知晓,不会因此怪罪什么,你不要害怕。”
慕容浔想到了梁家和慕容敛此前种种,以及突然开始异动的西北,又沉声开口。
“不知者无罪。怡太妃是病人,朕岂会跟她一般见识。真正可恶的,是那些明知故犯的人。”
本来慕容敛已经松了口气,听到慕容浔这一句,一时想到了什么,竟是莫名打了个寒颤。
“皇兄说得是。”
两人一并从怡太妃的屋子里走出来,慕容浔状似无意地问:“关于你跟于家婚期推迟的事情,你没有怨恨朕吧?”
慕容敛被提及痛处,虽然心有不甘,还是忍着情绪说:“不敢。”
“是不敢,还是完全没有?”
慕容浔有心问个究竟,他自知躲不过去,闷声道:“臣弟知道,这件事是于家主动提起的。于仙穹也跟臣弟解释过原由,说是家中女眷做不得主,需要等于富贵将军回京了再做定夺。臣弟虽然心有不舍,可也不好强人所难,唯有尊重他们的意思了。”???BiQuPaiCo
“尊重,好一句尊重。”
慕容浔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老七,你所谓的尊重,就是深夜将人给劫持过来,差点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吗?”
一听到这话,慕容敛豁然抬头,又惊又怒地问:“皇兄是听谁说的!是不是六哥,我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嘴上说什么不会再过问,还不是转眼就将我给推出去了。臣弟并没有那么做,皇兄信不过就算了。”
“朕什么时候说过,这是立王告知的。”
提到慕容苏,慕容敛就像是一触即燃,完全受不住情绪。
“除了他还有谁?皇兄或许看不出来,可他背地里对我怕是痛恨地很。反正,在臣弟和六哥之间,皇兄肯定是更信任他的,那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慕容浔冷冷看着他:“慕容敛,究竟是谁教你的坏脾气,让你连话都听不全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制造对立?”
慕容敛面色一僵,但还是不肯服软,就赌气地歪着头看向一边。
“不是立王跟朕说起这件事,而是朕自己的人发现的。”
慕容敛诧异地看了过来:“什么意思?”
“老七,京城是天子脚下,你觉得什么事能瞒得过去呢?”
这话一出,慕容敛简直呆若木鸡,动弹不得。
他总感觉慕容浔是话里有话,绝对另有深意。
可是他又不敢往深了想。
慕容浔到底在暗处有多少埋伏的人,那些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会禀告什么,他都不得而知。
可是他心知自己在谋划的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暴露了,说不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大概是慕容敛的反应太大了,慕容浔吓唬他之余,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张,朕也没有窥探你们行踪的意思,只是有些事做过了头,动静太大了,想要人不知也难。朕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慕容敛木讷地点了点头,一时连话都不敢说了。
慕容浔见状却有些好笑,也跟着轻松了起来:“你既然诚心要娶于三小姐,又私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做什么?还说没有对朕不满,但朕怎么觉着,你在阳奉阴违?”
“皇兄,我,我没有想过……”
他急切地想要解释,又怕将梁非和梁二爷牵扯进来,更引起慕容浔的猜疑。
慕容敛只能咬牙先承认下来:“千错万错,都是臣弟的错,是臣弟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伤害了于三小姐的感情,也辜负了皇兄的信任。”
慕容浔收敛住温和,目光跟着严厉起来:“老七,你对于仙穹真的是真心的吗?当时你信誓旦旦地跟朕说,你喜欢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可是你的行径,却看不出来对于仙穹的尊敬,反倒是显得轻佻和无礼。朕以为的喜欢,可不是你表现的样子。”
“是臣弟醉酒之后昏了头,意识不清时才让人那么做的。臣弟事后十分后悔,已经求得了于三小姐的谅解。以后臣弟也会尽可能地弥补她的。”
慕容浔挑眉:“是吗,那梁家呢,朕听说你们是想将人关在梁非在外的私宅之中,这么看来,梁府也不是不知情的吧。京兆府的人事后还找到了梁府去,你那位二舅舅不是也亲自出来接待的吗,竟也帮着遮掩,可真是教人大开眼界。”
慕容敛被他一番话说得心惊肉跳,除了不断自责,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犯,慕容浔才幽幽道:“老七,记住你今日的话。如果再有下次,你和那位于三小姐之间的缘分,也是到头了。”
听到慕容浔的话,慕容敛后背都绷紧了。
直到浑浑噩噩地将慕容浔给送出王府,他才周身一松,有气无力地靠在柱子上喘着气。
……
梁府里,梁二爷听到下人的话,跟着面露惊骇。
“你是说,皇上亲自去了一趟宽王府,不仅探望了宽王殿下,还去看了怡太妃?”
特意来禀告的,正是梁二爷安排在宽王府的人。
准确来说,宽王府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也都会被第一时间告知给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