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莹这会儿正是非常痛苦的时候,也无暇注意到慕容敛的话。
倒是淑妃忍不住问:“真是笑话,立王妃怎么可能会去欺负你那位于三小姐,他们应该根本就有任何交集吧,何来故意针对她一说?”
慕容敛想要跟她对质,却被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给拉到一边去。
“殿下,您还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于三小姐的事情说出来了,尤其是将她给牵扯进来,对她是极为不好的。现在立王妃被马蜂蛰了,疏太妃也受了伤,她们在气头上不说,就冲着受到伤害这一遭,太后和皇上多半都是会向着她们而不是顾及您。如果再将于三小姐给拉进水,只怕误会更多,除了平添憎怨之外,没有其他的好处。”
被他这么一提醒,慕容敛冷静了下来。
是了,之前他就想过了,于仙穹在立王府遇到的麻烦,最好还是不要声张。
这么声张出去,空口无凭的,他们只会觉得于仙穹惹是生非,不利于她的名声。
没办法,慕容敛只能生生忍了下来,语气不善地说:“反正六嫂今日的事情与我无关,你们就算要怪,也别想怪到我头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很多意外又不是谁能控制的,桩桩件件都要找个背锅的,未免太欺负人了。”
说完,他就忿忿不平地带着身边人离开了。
见他不管不顾就这么走了,疏太妃气得够呛。
“这个老七,行事愈发荒唐了,当真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了!嘶……”
她自己的手上也肿了一片,太医也跟着去替她处置了一番。
如此折腾了一通,事情难免传到了太后和皇上的耳朵里。
太后本就在病中,听闻罗莹的胎象不稳,许是刚刚那么多马蜂扑过来的时候受到了惊吓。
她不由十分担心,捂住胸口又咳嗽了几声。
“当真是老七做的吗,这孩子此前我以为他稳重长大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小心。如果连累到立王府腹中的胎儿,简直就犯下大错了,真真是叫人操心!”
慕容浔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忙上前扶住太后,并亲手给她递了一杯温水过去。
“母后宽心些,不要为了这事又让自己身体不舒服了。这件事不用您老人家费心了,朕一定会查清楚的。”
疏太妃在边上抹着眼泪哭诉:“皇上,若是只有我伤到了,被马蜂别说蛰了一下,便是十下,我都能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不跟老七这个小孩儿计较了。可他现在是让立王妃胎象不稳,还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孩子呢。原本我们都说立王妃月份也不小了,算是一切都稳妥不会出事了,真要是因为这样的意外出了什么差池,我会一辈子过不去的!”
她说完,又难免有些埋怨:“再说了,老七是比其他的皇子小一些,但实际上他也不算是孩子了。都要娶王妃的人了,做事这般心浮气躁不提,我不过斥责了几句,他还毫不受教地反驳,竭力替自己开脱,一点担当都没有。说对他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慕容浔又将边上都看到那一幕的下人们给叫了过来,仔细询问过。
寻常下人虽然不想在皇上面前说七殿下的坏话,但是当着疏太妃的面,还真是不能撒谎。
他们只能将自己看到的给说出来:“回、回皇上,奴才们在下头看着,那个蜂巢确实是在七殿下手边,许是殿下取风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但是殿下自己没有注意到,以为不是他碰到的,才没有承认,他一定不是有意的。”
既然所有人都这么说,慕容浔就没有再偏私的机会了。
本来罗莹现在情况特殊,整个人都要被小心呵护着。
别说她有孩子了需要多加注意,就算没有孩子,单纯的大人被马蜂给蛰了,按照老六对罗莹的用心,他都要急疯了。
那他作为皇帝,怎么都该给老六一个交代。
所以慕容浔想了想,沉声道:“七殿下沉迷玩乐,做事有失分寸体统,尤其是做错事还不知悔改,态度实在顽劣。罚他打二十板子,再闭门思过半月,好好地反省反省!”
得了慕容浔的口谕,宫人忙跑到慕容敛那里去通传了。
疏太妃这才面色稍缓。
她倒不是一定要慕容敛受到什么责罚,而是罗莹好端端地受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不给个说法的话,也太让人憋屈了。
而且老七不听话,先帝又故去了,唯有皇上这个做兄长的能管管他了。
她于是清了清嗓子:“多谢皇上替我们做主!罗莹还需要静养,我就先带她回立王府了。”
慕容敛的住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宣了慕容浔的意思:“七殿下,皇上说了,这件事是您出错在先,对疏太妃和立王妃也没有反省的态度,所以皇上下令要给您二十大板,且另外禁足半月,即刻施行。”
边上,已经有行刑的宫人在做准备了。
就算慕容敛身份尊贵,他们也不能含糊过去的,这些流程都要记录在案的。
慕容敛一听这话气得直跺脚:“这不公平!皇兄他都没有问本宫的意思,单单听信疏太妃和立王妃的一面之词,就对本宫用刑,本宫不服!”
内官很是为难:“还请殿下不要让奴才们难做,我们也是奉了圣意行事。虽然说二十板子是吓人了些,但是您身强力壮,应该是能熬过去的。”
慕容敛如何能肯,总管的太监没有办法,暗中朝着执行的人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