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见雨齐始终一言不发,态度果真如柳妃说的一般清冷。
他心中有些不舒服,冷声质问:“听闻今日这小太监冲撞了柳妃,不仅故意将她给弄到池水中,还不肯搭救,可有此事?”
雨墨随即辩解:“自然不是!来往的人可都看到了,柳妃娘娘分明是自己不慎落水,根本无人碰到她分毫,怎么会是未央宫作为呢。还请陛下明察。”
柳妃自知没有证据,说是说不清的。
但她不甘心地质问:“可本宫宫里的人让这个小太监救人,他却冷漠地回绝了,本宫哪怕在水里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总不会错吧。”
慕容霁这才淡淡地开口:“小人不会水,纵然下水也救不了娘娘。何况娘娘是后妃,万一不慎冲撞了,说不清楚,对谁都不好。”
以防李默听出他的声音,慕容霁可以压着写语调。
可是李默还是觉得这声音耳熟,莫名就有些烦躁。
而且这人开脱的意味明显,的确态度不算恭敬。
他便冷哼了一声:“好了,不管怎么样,柳妃都因此受了惊吓。你身为奴才不想办法救人,却在这里找借口,理该受罚。来人啊,把他压下去,打三十大板。”
雨墨瞪大了眼睛,砰得往地上一跪:“还请陛下息怒。这,这是属下的弟弟,属下答应过要在宫里多帮衬他,他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要是打出什么问题来,属下难辞其咎。”
李默面色不屑:“他看着也人高马大的,一顿板子而已,能出什么问题,总不会就这么打死了。真要是出了人命,那更是替你们未央宫剔除废物了,连这些责罚都受不住,以后还怎么留在皇后身边做事。”
雨墨紧张地手都在发抖。
这可如何是好!
他可是主上宝贝地跟心肝儿似的宸王殿下,这么一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子哪里受过这样的重罚。
可是无论雨墨怎么说情,李默都不为所动。
不知为何,李默第一眼看到这个太监,就觉得哪哪儿都不顺眼。
一个宫人,竟有着难以形容的压迫气场。
总让人心生不满,甚至感觉到威胁。
而且他听到自己即将被责罚了,竟也无动于衷。
似乎对周遭的情况并不关心,真是让人不爽。
慕容霁心知李默是跟自己较上劲儿了,这一劫多半躲不掉,索性受了也无妨。
不过是几十下板子,像他说的,总归打不死人。
瑾秋听到里面的动静,当即转身去找赵轻丹。
赵轻丹迷迷糊糊地,就被瑾秋给晃醒了。
“主上,大事不好了!陛下大概是听了柳妃的挑唆,这会儿带人来找宸王殿下的麻烦,也不知陛下是怎么了,偏要重罚殿下一顿。雨墨求情了也没有用,陛下要打殿下三十大板。”
赵轻丹的睡意一下子惊醒了。
“快,赶紧扶我起来。”
她身上无力,一通穿衣折腾下来,慕容霁已经被压到了院子里行刑。
雨墨吓得面色苍白,暗暗祈祷下手的人轻一些。
可李默人就在此处亲自监刑,行刑之人又岂敢含糊。
慕容霁趴在长凳上,后背生生地受了一下又一下。
他心里将李默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只能咬着牙承受着了。
赵轻丹被瑾秋推着赶到的时候,板子已经打了一半了。
她用尽所有力气扬声怒喝:“住手!”
一见到赵轻丹赶来,甚至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李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这么着急吗?
他不过打了她身边一个刚来的小太监,她也这么在意?
“皇后,你不是在休息吗,朕只是教训一个小太监,这等无足轻重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赵轻丹来到慕容霁的身边,奋力将行刑之人推开。
“滚开!”
她挡在慕容霁身前,死死盯着李默,目光又越过他,落到了身后的白芷容身上。
白芷容被她这么看着,只觉得赵轻丹的眼神格外渗人。
她心头莫名有些慌乱,仓促避开了视线。
眼见赵轻丹的愤怒,李默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他摸了下鼻尖:“皇后,并非朕有意为难你的宫里人。实在是这小太监不守规矩,见柳妃落水不管不顾,朕总要给柳妃一个交代。当然,朕对你极其信任,知道这件事情定然不是你授意的,你就当小惩小戒让柳妃出口气罢了,还是别斤斤计较了。”
“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