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容霁已经坐着,木桌挡住了他身前的香囊,慕容浔并未在意。
事实上,他今日会把香囊戴在身上,也是因为没有多心。
女子赠送这样的东西,原本可能是寄托了某种情谊。
但是赵轻丹是他的大夫,那里面又放了干花草,他难免觉得这是用来给他凝神的。
慕容霁心里有事,囫囵地用了一些早点就出发了。
临出发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在门边的周洋。
周洋会意,上前一步:“王爷有何吩咐?”
“你去打听一下,岄王的香囊是哪里来的。”
周洋一愣,小心地看了看慕容霁的脸色。
见他似乎只是询问,未见愠色,连忙应下。
早朝过后,慕容霁就被交好的同僚给拉住了。
叫住他的是白彦楠,年纪轻轻已任职从三品少府监。
因白彦楠是前太保白大人的嫡次子,小时候也有幸跟皇子们一起在南书房读书。
所以他跟慕容霁的关系一直不错。
慕容霁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碰自己的朝服,不咸不淡地问一句:“干嘛?”
“殿下好有福气啊,今日下官在您斜后方站着,一眼就看到您腰上的香囊了。这该不会是沈嫂子给您做的吧?”
白彦楠前些日子一直感染风寒,竟是大半个月没有出门。新
在他的记忆中,如果慕容霁肯用女人给的东西,那这东西一定是沈月秋给的。
听到这话慕容霁就替赵轻丹不值。
为什么每个人都以为他跟沈月秋深情不渝,他以前对赵轻丹到底是有多差?
慕容霁不悦地呛了他一句:“你哪有什么沈嫂子。本王的王妃姓赵,能担得起你一声嫂子的,唯有她一人而已。”
白彦楠诧异地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慕容霁嘴巴里说出来的。
慕容霁修长的手指将香囊摆正,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王妃给本王绣的,好看吧。”
“好看好看!王妃嫂嫂的手艺真好!”
白彦楠哪里还敢再提沈月秋,一个劲儿地夸起了赵轻丹。
慕容霁瞟了一眼白彦楠。
这小子实则跟他的六弟关系最好,虽然不算十分俊美,却从小到大都女人缘非常好。
他忍不住问:“小白,若是有一女子给一男子送了个香囊,是为何意?”
白彦楠立刻说:“还能为了什么,定是心悦于那个男子,香囊这等贴身用的东西,岂能随便送人,只要送了,就得往深了想!”
说完,他还朝慕容霁眨了下眼睛:“殿下只管宽心,王妃对您这是一片真心昭然啊,纵使她不送什么物件给您,她对您的心意整个京城谁人不知?”
慕容霁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能一样吗!
从前的赵轻丹行事鲁莽根本就是装的,他一度怀疑她当初对自己黏糊糊的态度,不过是帮助她离开赵府的一种策略。
可是她为何要给慕容浔送香囊啊!
难道慕容浔也开口要过?
不对,慕容浔那种性子不会那么莽撞。
若真的是出自赵轻丹之手,也只能是她自己主动送的。
回到王府时,他果然从周洋口中听到了准信。
周洋声音有些压着,尽量平稳地回答:“王爷,岄王殿下的香囊确是昨晚上王妃差人送过去的。不过属下瞧着里面放了些花花草草的,恐怕是用来给岄王调理身子的。”
说完,他又特意补充了一句:“王妃作为大夫,对岄王爷关怀,也是情理之中。”
饶是做好了准备,慕容霁还是心里发堵。
他挥挥手示意周洋出去,手指却在额头上摁了摁,好一会儿才把东越叫进来问话。
“之前散步谣言的人抓住没有?”
“回王爷,抓住了七八个最是嘴碎的,只是人多口杂,难免有疏忽,一时不能都处理掉。”
慕容霁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东越,你觉得王妃对岄王是什么态度?”
东越挠了挠头:“熟悉以为,王妃以前在赵府并无兄长照拂,岄王殿下性情体己温和,又是您跟王妃的兄长。这么一来,王妃对他当是有些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慕容霁忽然笑了起来:“你说得对!就是兄妹之情,弟妹也是妹妹,所以王妃才会那么体贴!”
这么一想,慕容霁就心情好了一些。
“告诉王妃,今日本王陪她用膳。”
赵轻丹下午在院子里晃悠,想起来慕容浔的手上伤疤,又递了个特效的软膏过去。
结果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慕容浔身上佩戴的香囊。
这个香囊她想不注意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