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黛恍然想起：“我记得钱万千说，要不是三年前的经济来源被破坏，前年那里又扫-黄，他们也不用从大搬迁。还有好多外国人，最多的是金头发和棕头发的人，也有很多光头，钱万千偷着叫花和尚。”</P>

她在冥思苦想：“北方的叫‘凡哥’，南方叫‘越哥’；西北的叫‘燕子’，是个女的，东北的叫‘彪子’，中间的就是钱万千，西南的是‘张疯子’，渝贵的叫‘刘哈儿’，我们那里是个很肥的男人，叫‘波霸’，姓孙。”</P>

江黛问江鸢要了一杯水，喝完接着说：“每个月底都要开会，这几个全部在给‘凡哥’和‘越哥’做汇报。地名有的字我不认识，但会写！”</P>

然后她摸索着在燕山月给的纸笔上写了几个四不像的字，但岳锁烟和边眉南却知道她辗转三次的地方和乞讨的地方是哪里。</P>

等做完笔录，岳锁烟才允许两个少年进病房。</P>

霍昭用不锈钢的勺柄划开哈密瓜给没有眼睛的江黛喂，岳眉山给绿枝喂火龙果。</P>

几天后，岳锁烟联系到回部队的秦帅，散打教练竹萱，网络作家许闹，仔细询问经过，让他后心发凉。</P>

这是他第一次同妻子吵架：“小南，你知道王万里是谁吗？是就算几年后退了休我们也惹不起的人！你要我为了朋友的孩子，再搭上自己的家人吗？”</P>

边眉南微微偏着头流泪：“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想徐徐图之，稳扎稳打，甚至可以十年一剑，但绝不能无动于衷！”</P>

倔强而固执地望着他，从略带哭腔到声泪俱下：“我没有要你做选择，只是隐姓埋名去鹅城做我想做的事，请你不要阻拦。如果漠不关心，不说有没有脸见燕山月和江鸢，如何面对公公婆婆？如何对得起十几年的记者证？”</P>

岳锁烟知道妻子从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作为一个优秀且尽职尽责的记者，她的每一篇报道都是亲自查实，措辞一再修改才确定发表的，她也从未想过要求别人，包括自己这个丈夫。</P>

但越是这样不与人为难的一身肝胆，越是叫他无地自容，所以他的内心非常挣扎，凭他一己之力，如何做得到？那人可是正部啊！自己才是正处，想要扳倒他，简直是痴人说梦！</P>

可亲眼目睹那两个孩子的惨状他也心痛难忍，摩挲着警帽上的警徽，依然犹豫不决，他也想对得起这身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