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元三年,鞑靼南犯,魏长云命宣朔即日率军出征。</P>
偏生三天后朝廷又派出了监军随行,监军,这意思是个人都明白,但宣朔只能服从。</P>
十岁的宣然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定都洛州六十年从未有过监军,来者不善四个字可谓明目张胆了。越担心越容易失眠,太怕失去了,幽燕给她用安眠香和针灸保证睡眠,否则小小年纪就伤了身子可怎么好?</P>
半年后,远处传来了兵败的战报。</P>
不是前朝常用的通敌叛国,而是元帅宣朔阵前指挥失误,六十军棍;宣煦不服管教折了飞骑营,被撤主将之位,军杖一百;宣烈目无王法,帐前失仪,军杖三十。</P>
宣落急疯了,这是要临阵换将了,不,临阵换帅,摄政王是在帮小皇帝扫清障碍吗?可,她宣家对得起天地良心啊!</P>
宣然一个蹦子跳起来:“龙虎军是凌朝的根基,摄政王怎么想的?要我们走罢官就是,如今这样,是在拿江山社稷当儿戏!”</P>
没有人知道前线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传来的战报小皇帝看了气的往地上一摔:“宣家都是饭桶吗?只会跟朕作对吗?”</P>
魏长云却始终皱着远山眉,不知是战况令他不悦,还是小皇帝的行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默。</P>
最后在群臣议论声中,在小皇帝的暴怒中,魏长云第一次将腰间那枚油光黑亮的墨玉麒麟取下,交给影卫统领时下了死命令:“试剑,看到王焕,就地正法,若有阻拦,格杀勿论!”</P>
魏襄看到几抹黑影闪过,深知他们的身手比御林军都好,几乎暴跳如雷:“王叔,你在想什么?王焕是中书令屠海的外甥,你这是在下谁的面子?”</P>
魏长云远山眉皱成了川字,从始至终端坐一侧,周身威严的气息叫群臣埋首,战战兢兢:“臣是在教皇上‘亲贤臣,远小人’,屠大人是文官,并未上过战场,自无法理解战事的瞬息万变,王焕非但临阵换将,竟敢临阵换帅,斩立决是轻的,从重是要军杖过百,凭他的身子骨,能撑得住几下?”</P>
屠海不是单纯为自己外甥叫屈,是恨不得死对头早点死在外面,再也不要回来跟他作对:“瑞王殿下此言差矣,浥朝忠义公亦曾阵前易帜,浥高祖不但未曾怪罪,反而允诺她退出朝堂逍遥自在!如何到了本朝,便要置于死地?”</P>
魏长云被气笑了,两靥的梨涡让他多了几分女子的妩媚,寒霜附着的大眼扫过文武百官,再次开口言语中不再有一丝感情:“叶浊率五千兵马救燕州于存亡之际,端木军余毒未清的体弱病残不足两万,却挡住北狄、高丽联合三十八万的强攻八个日夜,斩敌十一万,自身重伤濒死。看你如此不忿,如今宣元帅父子伤重,你去替他们可好?先立军令状吧,挡不住鞑靼,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