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怕自己忍不住又吐出来。</P>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他只能闭上眼睛抱住一个东西假装自己是一块牛皮藓，怎么撕都纹丝不动。</P>

小徐警官终于解释完了所有病患陪护的问题。</P>

一些中毒不重的人都不用催吐，吊完水就可以回去休息了。</P>

能在家里温暖的小床睡觉，谁愿意在医院闻消毒水的味道。</P>

三三两两的人搀扶着病患出了院，慢慢地，急诊只剩下了寥寥几人。</P>

小徐警官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都快天亮了。</P>

他走到吕春秋身边问她：“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P>

这个点，病患们的情况稳定下来，他也能撤了。</P>

吕春秋眼里带着密密麻麻的血丝，没有逞强，点头道谢：“那就麻烦你了。”</P>

小徐警官伸手去扶墨非，拉了一下，没拉动。</P>

他有些疑惑，手臂用力往上提了一把，直接把墨非连人带椅子一起提了起来。</P>

松力的时候，椅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对熬了一夜的人来说可以说是提神醒脑。</P>

吕春秋精神一振，瞪着眼睛问：“怎么了？”</P>

小徐警官表情古怪得难以形容：“不知道，他一直抱着椅子不撒手，而且……”</P>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墨非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想把他铐回去调查的冲动。</P>

前一晚因为太过混乱还没察觉，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了，这种冲动就根本压不住。</P>

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没有犯罪的人。</P>

感性告诉他——快铐！</P>

难道自己被师父传染了？</P>

小徐警官有些惊疑不定。</P>

而被扔了一下的墨非唰一下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小徐警官。</P>

差点把他看得心虚时，墨非干呕了一声。</P>

吕春秋吓了一跳，连忙喊医生。</P>

墨非摆摆手：“不用，就是有点、犯恶心……”</P>

他捂着嘴一脸菜色。</P>

吕春秋看他说话条理还算清晰，松了口气，又怨他：“医生说你吃的最多，难怪最难受。”</P>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吕春秋上前想扶他起来。</P>

“等会等会、慢着。”墨非举起两只手制止了她，自己慢慢坐起来，缓了一会之后才粗重地开始喘气，“可是毒蘑菇很鲜啊。”</P>

说着，他还忍不住舔了下嘴唇。</P>

这一句话把两个人都说沉默了。</P>

“我算是知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什么心态了。”小徐警官忍不住摇头。</P>

不是饿死鬼，胜似饿死鬼。</P>

吕春秋也跟着摇头：“我也算是知道那些有毒的东西吃法是怎么被研究出来的了。”</P>

只要一次没吃死，就试着做到次次吃不死。</P>

这精神，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