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清理干净,一个不留(1 / 2)

红楼春 屋外风吹凉 2144 字 9个月前

与尹后和尹家太夫人同时到的,还有天子行玺,一件宫裙,和一块九龙玉佩。

又派人,去九华宫请太皇太后临朝。

尹后一双凤眸看了贾蔷许久,后缓缓问道:“你果真从一开始,就未想过南下?”

贾蔷摇头道:“我从不骗人,更不骗女人。太后若不信我,可以问问姜老公爷。”

姜铎藏身狐裘内,就露一地瓜脑袋在外,这会儿看着尹后嚯嚯乐道:“这就是个榆木脑袋,迂腐的紧。他先前就同老臣说,今日便是满朝皆喊打喊杀,只要天子不动他,他就南下。至于老臣这些人,可派遣家中子孙,随他一道开海。大燕,仍可交给天子来掌。

可老臣却知道,天子一定会出手。果不其然,一杯毒酒赐下,绝了君臣情分。”

尹后面色难看,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李暄后,又看向姜铎不解道:“老公爷一生站队天家,为何这一回……”

她确实想不明白,以赵国公今时今日稳如泰山的地位,被视为国之干臣,天家敬仰倚为干城,为何会反水。

姜老头儿乐呵呵道:“因为怕呐。”

“怕?”

尹后若有所思。

姜老头儿叹息一声道:“若是能够,谁愿意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可打隆安五年到今天,满打满算不到三年。天家杀了多少勋臣?超过七成!开国一脉除了贾小子外,多是废物,便是如此,也查抄了十来家。元平功臣一脉,更是惨烈!

多少为大燕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流尽血泪的勋门,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罪名,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

太狠了,太惨了!老臣焉能不怕?

正巧,贾小子这边有一条新路数,一条世代无忧的活路!

让太后娘娘来选,又如何作择呢?”

薛先、陈时、张温等纷纷冷哼一声,他们也被这二三年杀的胆寒。

尹后无言以对,隆安帝行事激进,她不是没有劝过,可是……贾蔷这把刀太好用了,好用的让隆安帝忘了,刀锋太利,也会反噬。

她目光终究又落在贾蔷面上,缓缓道:“以你的才智,当明白,太平盛世,你篡不了位的。即便得逞一时,终将成为一场空。”

不用贾蔷开口,姜铎就道:“娘娘,贾蔷实则为李蔷,他是义忠亲王的血脉。”

尹后闻言,凤眸陡然眯起,看了眼托着宝玺、宫裙和玉佩的托盘,道:“就凭这些?”

姜铎没毛的眉头一扬,笑道:“足矣。”

天下兵马尽在贾蔷这边,凭借这些,足够了!

尹后闻言,沉重的心房揪起,她目光不无哀怜的看向贾蔷,道:“贾蔷,你不是想去开海么?本宫全力帮你。”

贾蔷闻言,看着尹后的眼神,轻声道:“娘娘,你明白的。到了这一步,哪里还能退?退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且,还会失信那么多相信我的人。”

忽地,他目光看了圈,问道:“内子何在?”

尹后面色不变,道:“在九华宫那边,她很好。”

贾蔷看着尹后的眼睛,二人对视稍许后,贾蔷与身后岳之象道:“派人去请王妃到此。”

听闻此言,尹后、尹家太夫人终是变了面色。

而这微样的变化,也未逃过贾蔷的目光。

他缓缓垂下眼帘来……

同尹后,便是有三分情,又怎抵一个肯为他去死,全心全意系于他的女人。

即便,一为太后之尊,一为戏子之卑。

若龄官有事,有人会付出代价。

“贾蔷,你若果真为义忠亲王之后,今日便可入天家玉碟,改姓归宗。入军机处,为辅政大臣……”

尹后冷静的开出了条件,这个条件,不可谓不厚,可惜,不够。

贾蔷不开口,又是姜铎出言:“辅政大臣就罢了,直接上摄政王罢,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方才那些个,是直接山呼万岁的。”

都到这个地步了,再扯些没用的,岂不可笑?

论起无情来,这位快一百岁的老鬼,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

见尹后落下泪来,贾蔷轻声道:“娘娘,我所为者,非为一家一姓之皇位,非为某一人的富贵权势。我当辅政,还是当摄政,有甚么区别?

今日我站在这,而非二韩站在这,不是因为我计谋高绝,不是因为我手握百万大军,更不是因为我是辅政或是摄政,而是因为我所行之事,代表大势。

此大势不败,他们就永远会向着我。

所以,即便我为白身,依旧不会改变甚么。”

一旁姜铎啧了声,道:“贾小子也不知是怎么长出来的,只这份眼光之高,格局之大,老夫活了近百岁,也没见过第二个。天下大势,都在掌握中,天家和武英殿那些个,输的不冤。”

尹后闻言,又沉默稍许后,目光中百味繁杂。

她做梦都未想到,形势会发生到这一步!

心心念念想要南下开海的贾蔷,会选择留下来。

可她都无法去怪罪贾蔷,因为……

是天家不放过他,是武英殿那些宰辅大学士不放过他。

尹后相信贾蔷说的话,她自信不会看走眼,贾蔷有时候,的确天真的让人无法相信。

今日最后关头,李暄若不出手,他一定会南下。

“你准备,如何对待皇帝?”

尹后声音中透着哀伤,纵然她聪明盖世,可正如贾蔷所言,眼下大势在贾蔷手中握着,她又有何力回天?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形势继续恶化下去。

要稳住,只要稳住,就还有机会……

贾蔷不知她心中是何作想,第一回,拿眼看向李暄,想不明白道:“外人疑我,恨我,想要杀我,都有道理。尽管从最开始你还是王爷,就接近我亲近我时,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招揽我利用我。但也因此,你才更应该看明白,我从不是一个心口不一之人才是。我说要去开海拓疆,就一定会去。我说不反,就一定不反。

我知道,身为帝王,怀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之心思,是该有的。

但我以为,以你的聪明绝顶,应该会懂得抉择。

车轱辘话再说一遍,我若想造反,坐视大燕天灾人之祸齐齐爆发,再举旗重整河山,难道不更容易些?

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会不明白呢?”

李暄面色冰冷的让人既可怕,又陌生,他看着贾蔷冷冷道:“朕为天子,要靠你的仁义,你的慈悲,你的同情怜悯不造反,才能坐的稳江山,那这个皇位,还有甚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