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赫维奇确实伤得比较重,不过绝没有到要切掉两个胳膊一条腿的程度。
这要是换成南部非洲远征军,哪怕是一名普通列兵,野战医院的医生们也会想尽办法保住胳膊腿,毕竟关系到以后几十年的生活,花费多少代价都值得。
舒赫维奇嘛——
估计医生们是这样讨论的。
“这胳膊的伤有点重啊,要把弹片一个个挑出来有点麻烦,干脆就切了吧——”
“既然切了,那干脆把这一个也切了吧——”
“听说这位还是战犯,会不会逃跑啊?”
还想跑?
那干脆把腿也切一个。
反正战犯嘛,战争结束后要统统绞死的,留着这条腿也没用。
别问为什么没把两条腿都切掉。
问就是南部非洲医生心地善良。
所以卫兵的任务真不是防备舒赫维奇逃跑,舒赫维奇现在想跑都跑不掉,推轮椅轮子还得用手呢,这位同样没有。
以拉姆斯登的标准来说,现在舒赫维奇应该是生不如死。
可正直的政工干部不这么认为,他们的判断标准只有一个,既然舒赫维奇没有死,那就是野战医院故意包庇。
俄罗斯人就是这么死脑筋。
另一个时空的舒赫维奇,二战结束后留在乌克兰打游击,后来被俄罗斯军队击毙。
班德拉在1959年被克格勃特工斯塔申斯基毒杀,后来斯塔申斯基被判了8年监禁。
这个时空的班德拉还没归桉,舒赫维奇是没机会回乌克兰打游击了。
“要加大对舒赫维奇的保护力度,他现在还不能死。”孙修没有详细询问舒赫维奇的胳膊和腿是怎么没得,人没死就行。
估计这样子的舒赫维奇,英国人知道之后也会失去兴趣。
俄罗斯人有兴趣,特别是无所事事的伤员们,舒赫维奇被送进病房不久,有意无意靠近舒赫维奇病房的俄罗斯伤员就有点多,理由还多充分的,伤员要恢复健康,是得适当活动活动。
伤员是住院治疗,又不是坐牢,有自由活动的权力。
冬天嘛,前几天刚下过雪,到处都冰天雪地的,这几天天气晴朗,花园里散步的伤员就格外多,很多腿部受伤的伤员也坐着轮椅到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一名俄罗斯护士推着一名俄罗斯少尉,不经意间就靠近舒赫维奇的病房。
“喂,兄弟,别让我为难——”卫兵礼貌提醒,他们都有正式命令的,禁止任何俄罗斯人靠近舒赫维奇的病房。
“抱歉,花园里人太多,有点闹,我希望能安静一点。”上尉的伤不算严重,脚上打着石膏,胳膊吊在胸前,明显没多大威胁。
伤到这种程度,自己从轮椅上站起来都费劲儿,能有多大威胁呢——
就算熘进舒赫维奇的病房,恐怕也只能对舒赫维奇吐吐沫。
话说舒赫维奇的嘴也没受伤,遭到吐沫攻击,应该会反击的吧。
两个大男人互相吐吐沫!
那场面——
“只要你不跨过红线就行——”卫兵一语双关,地上是真有油漆刷出来的红线的。
“保证不会——”上尉微笑,回头对护士表示感谢,视线投向远处白茫茫的雪山,寂寥苍茫。
护士笑起来多好看的,对卫兵打了个招呼,把上尉的轮椅固定在原地,自己去忙自己的了。
今天天气好,难得冬日暖阳,还有很多伤员都要求出来透透风的。
既然轮椅都被固定在原地,那威胁性又下调一级,卫兵看向上尉的目光更温和。
实话实说,南部非洲远征军官兵,对于俄罗斯官兵还是很佩服的。
真没几个国家在现役军队几乎全军覆没,首都都被夷为平地,大半国土沦陷的情况下,还能挽回败局。
之所以没用唯一,是因为东方还有一个国家没投降。
从年龄上看,上尉比军衔只是上士的卫兵还要小很多,看上去大约二十岁左右。
不过这个结论不靠谱,俄罗斯人长相都有点早熟,十几岁的小孩留一脸大胡子,看上去也跟几十岁的人一样。
两个军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多尴尬的,卫兵主动掏出烟递过去缓和气氛。
上尉抬手接过来,表情略尴尬。
上尉一条胳膊吊着的,点不着,俄罗斯人可没有南部非洲远征军阔绰,打火机很少见的。
卫兵于是主动掏出火柴,帮上尉点上。
烟都抽上了,总得聊几句什么,于是话题就从火柴开始。
“为什么你不用打火机?”上尉没话找话,南部非洲生产的打火机还是很着名的,号称多大风都刮不灭。
其实也是噱头,真到飓风那种级别,人都刮飞了,打火机想都不用想。
“我喜欢用火柴——”卫兵略惊讶,大概是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这算是个人习惯,不过有些人还是宣称,抽雪茄是用火柴感觉比较好。
听听,感觉!
不管抽雪茄还是抽烟,都是危害身体健康的行为,实在找不到理由,只好往感觉上靠。
“你们南部非洲确实先进,我们就这点不好,重工业还凑活,轻工业就连凑活都算不上。”上尉有探讨精神,这也不算自黑,实话。
“你们的工业还是可以的,进步的速度非常快。”卫兵也没恭维,当然也没多少祝贺的意思。
基础太差,那可不就进步速度快呗。
上尉的“凑活”,也不是指水平,指的是规模。
当然水平也不错,从世界大战初期的铁皮盒子,到现在的重型坦克,俄罗斯已经越来越让人忌惮了。
这时候规模的作用就很大。
南部非洲坦克技术确实先进,可是受限于国防工业规模,坦克这种重装备,生产都是有计划的。
俄罗斯可以不要计划,只要大胡子愿意,俄罗斯可以生产十万辆T34,一万辆IS-2,不用考虑成本,也不用考虑是否需要那么多。
蚁多咬死象嘛,质量不够数量来凑,量变迟早会带来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