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惊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布，擦着枪尖上的血迹。</P>

“若是不知道，自挂城门，我就不屠城！”</P>

老国主瞳孔剧烈的收缩，她还真的准备屠城。</P>

他们王都几乎毫无准备，所有的臣子皇室子弟家眷都在其中。</P>

若是屠城，等于瞬间断绝了拓跋家所有的生机。</P>

“你说话能作数，会放了他们？”</P>

老国主话音未落，城里突然马蹄声声。</P>

“贼人说话岂会算数，杀了他们！”</P>

一声怒喝传来。</P>

老国主眼睁睁看着，城里的所有守将带着家丁杀了出去。</P>

他想要张嘴，想要阻拦。</P>

心里又隐隐升起一丝不该有的期待。</P>

万一，万一能成呢？</P>

然而，他的这种侥幸。</P>

只换来，温御的轻嗤一声。</P>

“酒肉里泡久了，骨头都泡软了，刀枪都钝了。”</P>

“可知我们，厉兵秣马十年！”</P>

只为今日刀上见血！</P>

手刃仇敌！</P>

果然，不过是片刻。</P>

就死的死，抓的抓。</P>

老国主踉跄着靠着城墙。</P>

“霍惊霜，我若是自挂城门，你当真放了他们？”</P>

屠城太惨烈，这些年，他闭上眼睛，尸山血海还是历历在目。</P>

不能，王城不能被屠戮。</P>

不能，拓跋一族都在这里！</P>

一族啊！</P>

霍惊霜挑挑眉看着他：“请吧！”</P>

老国主长叹一声。</P>

接过后面的人递过来的绳子，挂在墙垛子上，然后套在自己脖子上。</P>

想了想，又说：“霍惊霜，你还是上来吧，相信你想知道你父亲的尸骨在哪里！”</P>

霍惊霜倒也是没有拒绝</P>

策马进城，翻身下马，顺着台阶上了城楼。</P>

东方已经有了隐隐的一丝白色。</P>

天将要亮了。</P>

霍惊霜红衣染血，却是微微含笑站在老国主面前。</P>

“说吧！”</P>

老国主骤然朝着霍惊霜扑去，想要拉着霍惊霜一起跳下城墙。</P>

霍惊霜却是含笑站着没动。</P>

老国主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没有真正的扬起来。</P>

就感觉腰侧被人踹了一脚。</P>

整个人就朝着城墙下坠落。</P>

“不，我不想死！”</P>

无论怎么嘶吼，怎么挣扎，他的速度都没有下坠的速度快。</P>

他的双手乱抓着，想要把脖子上的绳索拽开。</P>

可是，来不及！</P>

下一瞬，绳子骤然绷直，老国主的身子又大。</P>

脖子也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就听着咔嚓一声。</P>

脖子被绳子勒断了。</P>

身子和头双双从城墙上掉落下去，只余染血的绳子在空中晃荡来晃荡去。</P>

霍惊霜探头看了一眼，啧啧两声。</P>

转头盯着那一群脸色惨白的臣子：“你们呢？”</P>

“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何罪之有！”</P>

有人怒吼。</P>

“北疆三城的老弱妇孺，何罪之有，甚至不曾踏入你们北宁半步！”</P>

话音落，就有羽箭穿透他的额头。</P>

他大睁着双眼，身子骤然朝着后面倒去。